可後來就發生了那件事。
那件事當時十分轟動,畢竟綁匪居然膽敢綁架傅氏的兩位太子爺,還公開要求傅朝親自提著贖金去贖兩個兒子。
當時差點見報,不過影響不好,被傅氏用錢壓了下來。只有小道消息在私底下流傳。
綁架案當中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張律師這個級別已經算是傅氏親信的人,也弄不清楚。
但是只知道,前去贖人的傅朝沒回來,傅之鴻也沒回來,都死在了那裡,屍體的樣子還相當慘烈。因為逃出去了一個人,兩人都被綁匪報復性撕票了。
只有傅陽曦回來了。
應該是綁架之中發生了什麽事情,回來之後的傅陽曦不止沒有得到安慰和擁抱,還不被老爺子和他母親原諒。
當時老爺子還給了他兩個選項,要麽拿著錢離開,要麽留下來收拾爛攤子,傅陽曦應該是選擇了後者。
然後等張律師再見到傅陽曦,就已經是今年年初了。
傅陽曦十八歲,長成了和當年他哥哥完全不一樣的少年。
染了紅色的頭髮,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學習。
再找不到當年的影子。
……
傅陽曦忽然睜開眼睛,張律師慌不擇路,連忙收回了視線。
夜幕中,車子開進一幢名貴的別墅。
別墅外停著幾輛車,其中有一輛車牌號是傅陽曦母親的車。
“夫人回來了?”張律師看了眼,皺起眉。
“該來的都會來。”傅陽曦打起精神,轉了轉胳膊,推開車門快步下了車。
走了兩步,他深吸一口氣,讓步子邁得更大了點,這樣牽動傷口的次數就少了點。
別墅裡冷冰冰的,一張照片或相框也沒有。
燈光也是冷冰冰的。
客廳裡隻點著一盞燈,沙發上坐著一個妝容精致的女人,她抱著臂,聽見腳步聲,冷冷瞥了眼:“知道回來了?聽說還進了警察局,真是能耐了。”
傅陽曦一言不發,轉身朝樓上走去。
下一秒一個玻璃杯便摔了過來,“砰”地一聲在他面前的地板上四分五裂。
玻璃碎片炸濺開來,從傅陽曦手背旁邊劃過。
傅陽曦眼皮一跳,角落裡兩個傭人差點被傷及無辜,慌忙躲開。
傅陽曦道:“你們先出去吧。”
“謝,謝謝少爺。”那兩人忙不迭躲進了廚房。
“您又在發什麽瘋?”傅陽曦轉過身,煩躁道:“我去警察局,是張律師把我撈出來的,又沒麻煩您去,關您什麽事?我用私人飛機,也是用我名下的,又關您什麽事?”
“你害死了你爸和你哥,你還敢頂嘴!你還有臉這麽開心?!”於迦蓉咬牙切齒地問:“你還有臉談戀愛?你這麽開心是不是已經忘了你對他們做過什麽了?!”
傅陽曦攥緊了拳頭。
於迦蓉越走越近,死死盯著面前這個長相與傅朝極為相似的少年,聲聲泣血地詰問:“你為什麽一個人活了下來?”
“開心嗎,一個人活了下來?”
“那條路沒有水溝,沒有阻礙,你為什麽跑得那麽慢?”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你父親和哥哥都死了?你父親那麽疼愛你,卻因為你喪命。兩條命換一條命,值得嗎?”
“……”
傅陽曦太陽穴開始突突地跳:“您吃藥了嗎?”
“我不吃!把我送進醫院裡去,你不就會忘了這些事嗎?你的過錯你要永遠給我記住!”
見他臉色鐵青,轉身要往外走,於迦蓉憤怒地攔住:“我才說了幾句你就受不了了?你哥哥和你爸命都沒了,你想過他們在地底下會冷嗎?”
半晌。傅陽曦強忍住怒氣,一聲不吭,轉身上樓。
於迦蓉還在身後嚷嚷,但他選擇置之不理。
……
在綠皮火車上折騰了一夜,傅陽曦疲憊至極,倒在床上便睡著了。
他開始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
他一直在跑。
風聲從耳邊擦過,快要削掉半隻耳朵。
漆黑的夜,月亮很大很圓,距離地面很低,仿佛可以將一切吞噬。很冷,他手指發裂,嘴角腫脹,臉上全是血,他拚命地向前跑。
夢中那種急促慌張感蔓延到他全身,他全身都是汗水。
忽然傳來狗的吠叫。此起彼伏。不是一隻狗,而是一群。
在漆黑的夜裡,那群饑腸轆轆的惡狗一直對他窮追不舍,耳邊幾乎已經感覺到了腥臭的熱氣撲過來的感覺。
傅陽曦不想腿軟的,但是他腳踝處被狠狠咬住,鑽心的疼痛很快傳來。
他一下子摔在地上,雙手手肘被摔爛。
刺痛感在全身蔓延,一抽一抽的痛楚。
父親拚了命把他手上的繩索解開,拖著時間,讓他順著通風管道逃出去,盡快找到救援。
他跑了好遠,肺都快炸了。
又一下子被那群餓狗給拽了回去。
小傅陽曦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傷心欲絕,拚命地想把自己的腿搶回來,拚命地想往前跑——
可沒有辦法,來不及。
是他耽誤了。
什麽都來不及。
最後是兩具橫屍。
傅陽曦全身冷汗,猛然從夢中驚醒,他瞬間坐了起來,狂喘著粗氣。
紅色的短發上豆大的汗珠一滴接一滴砸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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