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妍神智已經不太清,聽宋知羽這麽一說沒什麽意識。依稀記得的是那一年事兒挺多:“太多了,你說哪件事兒?”
“我下午在醫院……”宋知羽拎著酒杯晃了晃,杯中酒掛著壁泛開漣漪。她瑩亮的茶色眸子靜靜地盯著,“遇到那個人了。”
“能說人話不?”
宋知羽轉過身來,看向葛妍。一挑眉,一頷首,此時無聲勝有聲。
葛妍終於get到宋知羽的意思。一刹那間,她猶如五雷轟頂一般騰的坐了起來。眼睛瞪得像銅鈴,酒都醒了一半。
“你是說,你今天遇見四年前在美國睡完你就跑的那個男人了?”
“是被我睡。”宋知羽轉回去糾正。
“害,不都一樣。”
“……”
也不知是酒精問題,還是對話過於露骨。這臉倒是不受控制的燒了起來。
是啊!兜兜轉轉,怎麽又遇上了?
第4章
雨串子落得很急,打在地上便斷了線,珠子碎的稀裡嘩啦。
單易換下了白大褂,去了急診。
急診的熱鬧跟ICU的冷清總能形成鮮明的對比。人流往來,匆忙繁複,哪怕是這樣惡劣的夜晚也恍如白日一般。
畢竟天氣它管不著疾病。
如果說ICU是跟死神搶人的最後一條防線,那麽急診一定是第一道關卡。
“單醫生下班了?”分診台的花癡小護士笑嘻嘻的打招呼。
“嗯,聞醫生呢?”單易問道。
“在一號搶救室。”小護士伸手朝後方指了指。
“謝了。”
聞燃剛從搶救室出來就看見朝他走來的單易,跟頂著個行走的聚光燈似的,一道道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這最簡單的T恤休閑褲都能走出名模的氣質,反正你再帥擱他跟前一站,只能黯然失色。
“找我?”聞燃笑問。
單易不置可否:“你今天好像不值夜吧?”
“我去,你連我排班表都記得一清二楚,還說不是對我有非分之想。”聞燃扯了扯嘴角往後退一步,故作警告,“呐,我們是不可能的。”
“吃宵夜?”單易懶得看戲精發瘋。
“有事兒?”聞燃笑問。
“沒事兒,吃不吃?”單易這人乾脆,直接要走,“不想吃我就回了。”
“吃。”聞燃攔住單易,“難得單醫生你主動,不吃白不吃。”
單易覷了聞燃一眼:“行了,你先交班。”
聞燃點頭,準備轉身卻又回身來。半信半疑的擋在單易跟前,狐疑道:“你這親自下凡來找我吃宵夜,真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單易聽聞燃這麽一說,皮笑肉不笑了一下:“改主意了,我先走了。”
“別啊!”聞燃討好的一笑,認慫,“是我小人,那就停車場等啊!”
單易沒答話,轉身離開。正巧擱一邊經過順便聽了幾耳朵的護士長朝他揮手笑笑:“單醫生常來啊!”
“我常來可不見得是什麽好事兒。”單易彎唇笑言,繼而離去。
“聞醫生,我其實真的可以磕一下你倆。”聞燃走了兩步,聽跟在身邊的護士長突如其來的這話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滑倒。
“雲姐,我可是純爺們兒。再磕下去,我要找不著媳婦兒就賴上你家閨女。”聞燃開始威脅了。
護士長雲姐橫眉豎眼一瞪:“我女兒才上小學。”
……
雨一直下。
單易和聞燃去了他們常去的那家燒烤店照顧生意。老板是單易的患者,總是說單醫生不僅救了他的命,還拯救了他的家庭,久而久之就成了朋友。
老板跟他倆聊了一會家常便忙著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聞燃是真的餓了,這一天忙的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是硬擠出來的。這會兒吃了個小飽才心滿意足的擱筷子喝飲料,看著對面有條不紊剝著花生吃的人。敢情這還吃出了點兒米其林餐廳的意思?
“遇到棘手病例了?”
“沒。”
“也是。”聞燃暗自一喟歎,“又有什麽能難住你這個刁鑽醫學博士呢?”
“……”
聞燃見單易不語,瞅著他,說:“你一定有事兒,私事兒,家裡?”
單易剝著花生,聽見聞燃這麽一句。沉默片刻,才稍稍前傾,抬眼說:“我朋友,你還有印象麽?”
聞燃幾乎秒懂。認識多年,私事兒,涉及到朋友的,不多,就這麽一個:“啊!差點一夜/情那個?”
單易順手一花生殼砸過去:“不會說話?”
聞燃笑呵呵舉手投降:“繼續繼續。”
“他呢,今天跟那姑娘重新遇上了。”
“中間這幾年好像再沒見過?”
單易點頭:“嗯。”
聞燃:“然後呢?”
……
“然後我就回來了。”宋知羽一笑置之,仰頭又是一大口酒。
葛妍從沙發上滑下來,跟宋知羽並排而坐。歪頭瞧她:“再見他,什麽感覺?”
“你想我什麽感覺?”宋知羽扯唇輕笑。須臾間,卻真在思考,“成熟了,也更帥了。”
“得了,成熟帥氣的你還遇的少了?”葛妍總結性發言,“你啊就是心病。”
“還好你沒說我心臟病。”宋知羽依然笑著,腦海裡浮現出他的模樣。她沒頭沒尾道,“不久前那句‘人間理想’不上了熱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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