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咕咕起床的時間了。
最終,他咳嗽一聲,選擇不發表意見:“拿給我吧。”
報童連忙遞過去一張通緝令:“公主殿下的王冠被……”
“嘖。”
黑衣男人用比剛才還要輕佻,還要上揚的語氣發出評論:“就這?就這?”
“沒有小雄鳥,造型還醜得不忍直視的破王冠……給乞丐當飯碗都不稀罕要好嗎,真有人願意頂在腦袋上?向大家展現自己的傻叉程度嗎?”
報童:???
【十五分鍾後】
拜一名十幾歲的報童呼叫來的督查大隊所賜,機械師使出渾身解數,運用一系列發明裝置,以及自己一口氣衝上鍾樓頂層的運動神經——總算在不被督察隊以“褻瀆皇室”的罪名抓進監獄的前提下,按時趕回了海邊的鍾樓。
狄利斯在接近入口時放緩了腳步,有意通過幾個深呼吸,調整自己的節奏。
嗯,沒錯,我是躲在鍾樓的某個房間裡,剛剛研究完畢,下樓吃早飯,而不是急匆匆地從外面跑回來——“喲。”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他的咕咕沒在吃早飯。
咕咕本咕抱著一條黑色的小龍影,蹲在鍾樓門口,並仰起小臉,對跑來的機械師露出了一個可愛的笑容。
狄利斯:……
他猛地把引路小龍、報紙、通緝令傳單再次塞進口袋(那條小龍在口袋裡發出了不滿的“哐啷”掙扎),背過雙手,慢慢踱步過去。
“早上好,咕咕,今天天氣真好。”
伊莎貝拉手中的鍾樓回答:“叮叮當當。”
主人,今天雲層密度過濃,三十分鍾後即將迎來強降雨,而且不排除因為海平面上漲而引發颶風的可能性。
狄利斯:……
他嚴厲地叱責自己的鍾樓:“龍,我給你裝了那麽多系統,不是為了讓你當一個天氣預報器的。”
叱責完畢,又維持著嚴肅的大人狀態看向伊莎貝拉:“咕咕,你應該在吃早飯,而不是坐在門口,這不利於你目前的身體發育。”
呵呵。
伊莎貝拉沒睬他:“你在外面做什麽,狄利斯?”
機械師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在晨跑。”
龍:“叮叮當當。”主人,你根本沒有晨跑的習慣。
機械師:……
狄利斯再次轉向自己的鍾樓:“她住進來才一年!”
我才是你的主人!我才是手把手給你換零件上油維護的人!
伊莎貝拉冷酷地打斷了這貨試圖轉移矛盾點的行為:“狄利斯,別跟你的鍾樓較真——站好!別想溜進去假裝什麽都沒發生!”
機械師被五歲崽崽的爆喝激得一抖,只能立正站好。
公爵大人抱起小龍,站起來,慢悠悠拍拍蕾絲小裙子,並補上一聲睥睨眾生的哼笑。
“老實交代,你去哪兒了,幹什麽,最近晚上為什麽不回來睡覺,或者你見了什麽人——”狄利斯沒見識過對方這種氣勢十足,連珠炮般的詰問,此時頻頻皺眉,試圖讓她冷靜下來:“咕咕,我沒有——”“老實交代!”第三次發現人體暖爐擅離職守,忍無可忍的公爵大人爆喝一聲,“是去約會了吧?你這種家夥肯定是去約會了吧?是誰?是誰?你在和誰約會?小心被人家熟女姐姐騙走口袋裡所有的金幣,再沒收你的羽毛筆和儀器,逼你吃蘆筍,再把你這個路障丟進迷宮裡,後面還放一隻怪獸追你!”
狄利斯:……
對方描繪的場景是如此恐怖,他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那一刻,機械師聯想到了在酒館裡抱著草莓奶昔瑟瑟發抖的恐懼。
連機械師身高一半都未到的公爵咄咄逼人,步步逼近:“是誰?!是誰?!”心知要從這個嘴炮嘴裡逼問出答案,只有不斷施加壓力,公爵大人持續疊加,“臭小子,你和誰約會呢?!誰呢?!誰呢?!”
嚇懵的狄利斯連連後退,他最近的確在諾丁杉市集附近調查一個對象,但真的不是……蘆筍……羽毛筆……怪獸……
“是誰?!是誰?!是誰?!”
機械師腦子裡跳出的第一個異性人名脫口而出:“卡斯蒂利亞公爵!”
公爵本人:……
作者有話要說:你他媽???
第25章 理論哪有實踐好玩
狄利斯不明白,為什麽咕咕懷疑他夜晚出門不歸的理由是“和熟女姐姐約會”;就像伊莎貝拉不能理解,為什麽一個成年男人,夜晚出門不歸的理由竟然是——被鎖在了書店裡。
“……所以,你的解釋是,你之所以徹夜不歸,是因為被鎖在了諾丁杉市集的書店裡……”
伊莎貝拉沒懷疑對方在撒謊,因為狄利斯面對“蘆筍”“迷宮”“沒收羽毛筆”這些詞匯的連環組合,是不可能說謊的。
一向熱衷於逼逼的嘴炮,此時正安靜如雞地蹲在鍾樓一層大廳的小板凳上,神經質地搓著手指。
這說明狄利斯沒有通過謊言糊弄自己,他現在正慌得一比。
公爵大人情不自禁地勒緊了手裡的小黑龍——龍“叮叮當當”地表示自己快被勒吐了,而它的大主人冷漠地無視,誰讓這個可惡的鍾樓剛才頻頻拆自己台——“為什麽?你去書店,為什麽要半夜三更偷偷跑出去,還瞞著我??”
伊莎貝拉迄今人生裡,認識的每一個正常男性——半夜三更偷偷跑出去,徹夜不歸,欺上瞞下,還神采奕奕精力充沛地重新出現在早餐桌上——這種情況,這種情況——都應該是黃色發展啊?都應該是能讓家族裡的主母臉色陰沉,牽扯出一堆雞飛狗跳,最終各種勾心鬥角的黃色發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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