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狄利斯愣了一下,收回了摸到書頁的手。
我早就從那裡逃出來了。
“……疼到出現幻覺了嗎……究竟昨天發生了什麽啊……立項研究……有必要……”
他咕噥了幾句,試圖再次轉動大腦——不,還是被尖銳的疼痛的打斷。
也許在檢查自己之前,我應該先去洗把冷水臉。
為了保證自己不會再次摔倒,狄利斯沒再嘗試站起,而是采用了一個相對穩定的半跪姿,稍微轉轉頭(疼到炸裂),努力聚焦周圍的場景。
“浴室……浴室……方向是這裡。”
確認了存在鏡子的目的地後,狄利斯正要前行,又猶豫地停頓了一下。
條件反射地,他用自己依然失焦模糊的視線望了一眼床上——半跪姿讓他的視線范圍只能勉強到枕頭的一角,更別提本就看不太清楚的視線。
“咕咕?你在嗎?”
如果是發生了和之前一樣的鬥毆的話,咕咕不會受傷了吧——依照自己全身的疼痛和武力值來看,我很可能是鬥毆過程中被一拳揍倒在地,暫時性失去了記憶,然後咕咕負責一人毆打了剩下的敵方,贏得勝利後再把我拖回來……
↑追求真理,於是極其豪爽地把自己劃分在“鬥毆中第一個被打敗”的嚴謹男人。
沒有回應。
只是響起了些微衣料摩挲聲。
“咕咕?”
狄利斯提高了聲音,“你還好吧?你受傷了嗎?”
“窸窸窣窣”的摩挲聲更響了一些——聽上去,像是什麽動物從被窩裡鑽了出來。
還是起床氣很差的動物:枕頭與棉被之間的摩挲聲,還摻雜了一下沉悶的拍擊。
不知道拍的是枕頭,還是床單,還是當做某人後腦杓的枕頭。
“咕咕?你沒事吧,我來看……”
“吵死了。”
床上的壞脾氣動物聲音比平時啞得多,但狄利斯覺得那應該只是被枕頭和棉被悶出來的——“滾去做早飯。我要吃麥片粥和火腿蛋三明治。”
哦,除了起床氣比平時差點以外,聽上去沒什麽反常的,非常精神。
機械師放心了,放心的機械師開始今早的第一發嘴炮:“咕咕,你要知道,麥片粥和三明治都屬於主食,粥裡的小麥片和三明治裡的小麥粉都是含有大量糖類和澱粉的物質,如果你注重早餐均衡的話,一份主食就足夠,再添加一些蔬菜沙拉……”
“吵死了。”
這次,隨著沙啞嗓音一起來到狄利斯身邊的,還有一隻巨大而柔軟的枕頭——呃,介於它被扔出時的速度與角度,這玩意兒打在狄利斯的鼻梁上時,已經喪失了“柔軟”的感覺。
後者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別逼逼,滾開,記得把早餐端過來。”
“……知道啦……起床氣太凶會影響身體內激素……”
“別逼逼!”
嚶。
咕咕今天的起床氣比平常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啊。
為了躲避小夥伴莫名其妙的起床氣,視線模糊的狄利斯終於搖搖晃晃地離開了房間,進入浴室。
浴室裡有不少水霧的殘留,鏡子上一片模糊——狄利斯猜,昨晚他們回來後,咕咕用這裡洗了個澡。
他沒急著仔細打量,先踉蹌著走向水池,擰開水龍頭,把冷水澆在臉上,並仔細揉了揉眼睛。
冰冷的溫度,一下讓他打了個激靈——同時,關於昨天的回憶的確被稍微激起。
對了。
昨天……昨天……我偶然進了一家酒館。
然後,那家酒館,似乎並不是正規的好酒館……沒能及時逃走……為避免觸碰到那些女人,被逼到了牆角……伸過來的杯子……杯子……一大口……略辛辣的……和草莓奶昔完全不同的……
啊。
是酒精嗎。
在此之前,狄利斯真的從未喝過酒——對一個瘋狂沉迷研究的科學工作者而言,能毀掉大腦理智,分泌很多不必要激素的酒精,是最差勁的毒品。
“耳鳴,頭疼,方向感模糊,這就是宿醉嗎……”
真是令人不爽的效應啊。
以前,為避免其他研究工作出故障,所以一直避免體驗攝入酒精的我真是太明智了。
狄利斯呼出一口氣,再次洗了一次冷水,眨眨眼睛,確認自己能看清水池裡白色的瓷磚後,終於拿過搭在一旁的毛巾,擦洗乾淨。
我要折回去,贏光那個非法酒館的本錢,再向督察隊舉報他們涉嫌淫穢色情傳播。
反正我擁有整個諾丁杉的地契。
基本把黑市贏空的機械師面無表情地下定決心,他抬起臉,打算確認一遍自己有無參加鬥毆的痕跡(就算是宿醉,這種疼痛感好像也太誇張了吧),卻發現鏡子上也布滿了水霧。
“龍沒有清理嗎……看來昨晚咕咕用浴室的時間很晚,起碼在龍睡著之後了。”
拜機械師龜毛的建築癖好所致,鍾樓的浴室密閉性極好,通過管道排空氧氣後都能直接充當無氧實驗室——狄利斯真的這麽乾過——所以,鏡子上的水霧並不會像尋常浴室那樣很快消散,往往會保留較長的時間。
當然,此時的狄利斯還不知道:現在,距離咕咕最近一次使用浴室,也只有三個小時而已。
狄利斯眨眨眼,信手拿起毛巾,直接用其擦了擦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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