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貝拉也顧不上弄清楚自己究竟發生了什麽,急忙喝止了這一幕:“住手!你他媽想幹嘛?”
研究員一愣:“懷特小姐,人偶剛才試圖提出不符合規矩的要求,我在警告……”
伊莎貝拉疾走幾步衝了過去,仔細打量了好幾眼垂著頭的小狄利斯,確認他身上沒有出現任何傷痕,這才松了口氣。
“什麽要求?”還未緩過來的嘔吐感讓她口氣很暴躁:“他說了什麽要求?”
研究員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人偶想回房間吃早飯……”
那就讓這孩子回房間吃!你們當他是畜生嗎?你們這幫白衣服的王八蛋!
伊莎貝拉忍住了跳腳大罵的欲望,直接冷聲命令:“我允許狄利斯回房間吃早飯。現在,放開他。”
低垂著腦袋的小男孩,稍微動了動,把死寂的視線投給這個奇怪的大人。
……真奇怪。
他皺皺眉,又默不作聲地移開視線。
“可是,懷特小姐……”
伊莎貝拉的耳鳴還未緩解,研究員困惑中帶著懷疑的勸說聽在她腦子裡就像嗡嗡叫的蒼蠅。
她胡亂揮了揮手,摸到了自己的口袋——咦。
一個冒著熱氣的油紙包。
……好像是我之前買的零食?
伊莎貝拉看看眼前瘦弱矮小的男孩子,不假思索地抓住紙袋,直接遞了過去。
“給。”她用自己能做到的最溫和的語氣說,“從外面買的點心。”
話音剛落——伊莎貝拉的身體再次一輕。
又來……第三次了!
公爵心裡簡直粗話連篇,被這莫名其妙的混亂感弄得暴躁無比。
【現實,鍾樓】
懷特覺得有點奇怪。
因為坐在桌前的狄利斯竟然陷入了沉思——指尖合攏搭成塔狀,抵著下巴,雙眼緊閉。
他好像有點太安靜了點?
這麽快就徹底絕望了嗎?
我記得……小時候……這個人偶明明很擅長掙扎,屬於最不聽話的實驗品。
懷特試探地提醒了一句:“你知道……那隻惡鬼的靈魂……就算因為虛弱在不停的時間點裡跳頻,也不可能回到這個時空來吧?”
“再怎麽跳躍,她也只能順著瑪麗那個容器經歷的時間跳躍。那是一條固定的線段……”
“我知道。”
閉著眼睛的狄利斯打斷了他,語氣聽不出什麽端倪:“你假設白塔的時間是一條線段,咕咕只能從a點到b點,從b點到c點。因為靈魂處在異時空導致的虛弱……是不可能讓她從c點跳回a點的。”
依照能量守恆定理,這是個(高智商的天才們)很容易就能猜出的跳頻定律——(對高智商的天才們而言)輕而易舉——當然,簡單來說,可以從物理的角度舉個通俗易懂的例子:伊莎貝拉如今的靈魂能量,相當於一個小球。我們暫且稱之為咕咕小球。
咕咕小球被懷特小球通過時空置換的手段,突然從自己原本待的位置,轉移到了某個懸空於地面的a點上。
懷特小球身懷作弊器,所以他可以違背重力,在懸空的狀態下左跳右跳,甚至左搖右擺,上下翻飛,想去哪就去哪。
但咕咕小球沒有作弊器,咕咕小球就是隻普通的小球——她只能從a點垂直下落到地面,在重力引導下作自由落體運動。
也就是說,咕咕小球只能沿著這條終點是“地面”的直線,筆直往下跑。
這條通往“地面”的直線,便是懷特假設中,白塔的時間線。
順序只有從前往後。只有從過去到未來。
由a點到b點,由b點到c點。不斷損耗自身的能量,加速往下墜落。
咕咕小球不可能在墜落到c點時,猛地違背重力躥回a點——只有身懷作弊器的懷特小球才能做到這種事。
所以,伊莎貝拉的靈魂雖然在“跳頻”,卻也只能從“五歲的人偶狄利斯”到“八歲的人偶狄利斯”再到“十歲的人偶狄利斯”……
她不可能跳著跳著,就“嗖”一下躥回了狄利斯和懷特所位於的時空裡。
她不可能回來,迎接這個靈魂的結局必然是毀滅。
“看來你很明白。”懷特嗤笑一聲,掩去了心中的惴惴不安。“那你就別再抱希望……”
呵。
等待中的狄利斯沒搭話,重新陷入沉默。
他相信伊莎貝拉——自己目前所能做的,只有等待。
【白塔】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伊莎貝拉已經弄不清楚,自己究竟經歷了幾次“跳頻”。
哦,公爵大人不知道這玩意兒是“跳頻”,她決定管這種現象叫“xxxx的腦殼疼”。
她也根本搞不懂這種現象的原理——但是,隨著自己所經歷次數的增加,伊莎貝拉不適的後遺症越來越輕,她逐漸適應了這種混亂,不再出現耳鳴或重影——視野清晰,理智恢復的公爵稍微從自己停留的間隙中,分辨出了時間的流逝。
逐漸長大的狄利斯。
來去匆匆的研究員。
越來越頻繁的實驗事故。
逐漸減少的實驗品。
伊莎貝拉曾努力向別人尋求過幫助,想要穩定住自己的狀態,在這恐怖的白塔裡為那些實驗品們做點什麽——但在這種混亂的,她無法理解的情況下,伊莎貝拉所尋求幫助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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