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討論著也發現不對勁起來。
“怎麽都崩了啊?就沒一個過關的嗎?”
“這遊戲也沒個存檔功能,每次都崩的我猝不及防。重來一次我肯定可以。”
“所以主要還是得看隊友啊。就隔壁那個新人的直播間,陸聲那個玩家也是個混子,什麽都沒乾,新人靠本事探索出80%的劇情,跳過了【謀殺之夜】,最後副本探索度居然是完美。我看著都要哭了好吧?”
“我看那個副本的李毓佳也是個混子,不過演技挺好的就還有點用。”
賀決雲沒想到吃個瓜還能殃及自己,表情陰沉,涼颼颼地掃向說話那人。
記住他了。
下次副本路人甲安排。
賀決雲還在分神偷聽,穹蒼已經吃完了。她將筷子平放,大碗一推,兩手搭在桌上看他。
賀決雲後知後覺地察覺,被她這樣盯著飯也吃不進去,挪動著往邊上滑了半個人的位置。
穹蒼立即跟了過去。
賀決雲不得不承認這人是在針對他。
“幹什麽呢?”賀決雲說,“你吃完了,不用等我。”
穹蒼道:“大家都是朋友了,有件事希望你幫個忙。”
賀決雲:“你先說。”
穹蒼:“我想見李毓佳。”
賀決雲第一反應是她在挑逗自己,故意提他角色的事,筷子都舉到半空了,準備拍下,突然想到,她可能指的是李毓佳的原型人物。
這下動作卡在半空,不尷不尬。
“你見她幹什麽?”賀決雲調整了下,淡定收回手臂,說,“不行,這不合規矩。”
穹蒼淺淺地笑了下,並不糾纏:“那好吧。打擾了。”
她放棄得如此乾脆,賀決雲反而不自在了。
就這?這女人不知道什麽叫求人嗎?還是她以為用一點時間陪自己吃個飯就是難得的誠意了?
……可能還真是。
賀決雲別扭道:“如果你可以給出足以說服我的理由,我能試著幫你轉告她的律師。”
穹蒼的手指摳著身份卡的邊角,片刻後說:“今天已經很晚了。”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賀決雲:“你要講很長的話嗎?”
“沒有,沒什麽很長的故事。”穹蒼說,“只是今天太累了。”
賀決雲:“那就明天?”
穹蒼:“明天再看吧。我先回去了。”
賀決雲道:“我送你。你不會開車吧?”
穹蒼笑道:“不用了,方起說來接我,他也住在A大附近,我們順路。”
賀決雲想了好久方起那廝是誰,等穹蒼的身影不見了,才回憶起來,是那個負責測評的心理醫生。
這段時間恰好是許多玩家結束遊戲的高峰期,休息室裡的人越來越多,環境也嘈雜起來。
賀決雲低著頭,突然覺得面前的冷面變得寡淡。
興致索然。
他起身離座,讓服務生過來端走餐盤。
·
賀決雲本來以為,穹蒼說的那幾句話其實是推脫,沒想到第二天早上,穹蒼給他發了一個地址,約他到地方見面。
當車輛行駛到指定地點的時候,賀決雲不意外地看見了捧著兩束花,安靜站在路邊的穹蒼。
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顯得整個人越加形銷骨立了,沒什麽氣色。不遠處石碑上刻著的金色字體,更是讓他眼睛被刺了一下。
賀決雲:“墓園?”
他記得穹蒼的母親很早就死了,資料上也沒什麽親朋好友。
穹蒼說:“過來吧。”
第39章 江凌
夏末的早晨是沁涼的,尤其在墓園這樣還沒照到太陽的地方。山間吹來的風,帶著一種特別的沉悶味道。
賀決雲一路跟隨穹蒼,同她來到了靠近中間的一個位置,他看著穹蒼蹲下身,將手裡的花束分別擺在相鄰的兩個墓碑前。
灰色的石板與白色的菊花,人死之後的存在會變得如此簡單。
賀決雲想起穹蒼以前說過的,她因為買了兩個墳地而瀕臨破產,應該就是這裡了。只是他不明白這跟李毓佳之間會有什麽關系。
他彎下腰,湊近墓碑查看上面的刻字。等等看清上面的字,怔住了。
“她們是……”
穹蒼點了點頭,說:“一年前,她很高興地告訴我,她的兒子快要出獄了。但是呢,已經等了十年,她很緊張,她不知道應該要怎樣面對,用什麽樣的態度,才能保護好她的兒子,既不會讓他對疏離的親情感到不適,又能勸他盡快接受新的生活。我說,我沒有主攻過心理學,我不知道。但是,他應該能理解,你對他的包容。”
賀決雲聽她說話,就知道,穹蒼與這位叫“江凌”的女士,關系不一般。
她提到這個人的時候語氣會有波動,看著這個冰冷的墓碑時眼神會有哀傷。
謝奇夢覺得她是一個不近人情,缺乏同理心的人,顯然不是。
賀決雲思緒飄遠,就聽穹蒼說:“在她兒子入獄十年的時間裡,她一直沒有放棄申訴。她始終認為她兒子是冤枉的,因為,范淮是這樣對她主張的。作為一個母親,她只能依靠對兒子的信任堅持下去。但是,直到范淮出獄,他們都沒有找到可以翻盤的證據。”
穹蒼的手指在照片上拂了一下,將上面的灰塵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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