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這樣圍著她逗了一會兒,直到看到從校門口騎車進來的人,此時握著他書包的男生衝那邊說了一句,“瘋哥接好了。”
他將鄭清怡書包往那邊一扔,被少年穩穩接在手中,那群少年吹了幾聲口哨一溜煙消失不見了。
鄭清怡轉頭看去,陸鉑堯以腳觸地穩著自行車,手上握著她的書包。
他穿著一件黑色外套,頭上反戴著一頂黑色鴨舌帽,如果不認識他的人第一眼看到他,只會讚歎這真是個又酷又帥的男生,然而鄭清怡卻清楚這少年的可惡。
“陸鉑堯,把我書包還給我?”
陸鉑堯衝她淡淡的勾了勾唇角,將她書包往腋窩下一夾,騎著自行車就往車棚去了,鄭清怡急忙追上去。
索性她跑得快,跑到車棚的時候陸鉑堯還沒走,他剛剛鎖好自行車。
鄭清怡走上去,她調整了一下呼吸,忍著怒火,盡量心平氣和衝他道:“把我書包還給我。”
“這是你的書包?這是別人給我的,是誰搶了你的書包你去找誰要。”
他說完繞開她就要走,鄭清怡攔了上去,早讀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她沒有時間再跟這個混蛋耗。
“把書包還我。”她的語氣變得凌厲了起來。
“我說過了,誰搶你的你找誰。”
“你不要裝模作樣了陸鉑堯,那些男生經常跟在你身邊,誰不知道他們都是聽你的話。”
鄭清怡說完就要去搶,然而少年先一步將書包舉到了頭頂,他長得很高,起碼185往上,他舉長了手鄭清怡壓根夠不到。
“陸鉑堯,你還我書包。”鄭清怡搶不到,聲音有點氣急敗壞的。
少年笑起來,笑容透著點邪,“你能搶到我就還你。”
他就是在故意逗著她,就像逗弄小狗一樣,他完全佔了主導,她只能被動被他牽著尾巴走。
“陸鉑堯,你怎麽盡做這些讓人討厭的事情?”
聽到這話,少年眉眼間也帶上了點火氣,然而那嘴角依然勾著笑,“我就做了,又怎麽樣呢?”
馬上就要上早讀的緊迫感還有被他牽著鼻子逗弄的羞辱感讓她的怒火堆積了一層又一層。
其實她覺得她應該適當對他服一下軟,可是這個少年真是可惡到她連要對他服軟的機會都沒有。
她又不是他的寵物,他憑什麽要這樣戲弄她?
那書包被他高舉過頭頂她是夠不到的,她仰頭望著這少年,他嘴角勾著的笑意是多麽刺眼,真是欠揍的熊孩子,好想咬死他啊。
而她就真的這麽做了。
她一下子跳起來,雙手抓住他的手臂,墊著腳直接咬在了他的胳膊上。
她聽到他猛地抽了一口氣,而後一直鐵爪一般的手便捏上了她的下頜,頭頂傳來他咬牙切齒的聲音,“你他媽敢咬我?”
他的臉上不再是那戲謔的笑容,面容完全冷了下來,冰冷的眉眼透出怒火和警告。
鄭清怡面無表情與他對視,口中的力道絲毫沒有松懈。
總是讓別人不舒服,她也該讓他痛一下,不止他有利齒,她也有的。
“給老子松口。”他冷聲命令。
鄭清怡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裡來的勇氣,其實面對這個少年很多時候她是真的害怕的,因為這個年紀的孩子太無所顧忌了,他們的無所顧忌甚至會讓大人恐懼。
可是兔子急了也有咬人的時候,她是真的忍無可忍了。
雖然知道咬了陸鉑堯或許會有更重的代價,但是此時此刻,心裡的憤怒和委屈無處發泄,唯有咬著他,讓他痛了才能痛快一點。
“再不放開我捏碎你的骨頭。”
冰冷的語氣夾著因為痛苦而溢出的怒火,震懾意味十足,然而捏在她下頜上的手指卻沒有繼續收力。
鄭清怡覺得她應該服軟,理智的提醒自己,何必真的和他鬧得魚死網破呢?說不準他真的再用力一下她的骨頭就被他捏碎了。
就在她想著要不要松口的時候,他卻先松開了手。
她愣了一下,可是口上的力道卻還沒有松懈下來。
她看到他低垂著頭狠狠的咬著牙,那松開的手抓住車棚的欄杆,他收緊手指,手背青筋都泛了出來。
他真的什麽都沒有再對她做,就這般咬牙強忍著,任由她咬著他。
他為什麽要松手啊,他其實可以再用力一點的,只要再用力一點,她再痛一點,她受不了了,那麽他被咬到的手臂也會自然而然被松開。
她咬得他那麽痛的,他為什麽要松手呢?他完全可以再和她較勁一下的。
他本來就是那樣一個無所顧忌的少年不是嗎?
鄭清怡慢慢放松了力道。
他低垂著的頭一點點抬起來,她看到了一張冰冷的臉,冷得毫無溫度。
他站直了身體,就用這樣的眼神盯著她看了許久,鄭清怡隻覺得思維好像都凝固了一樣,忘記了思考忘記了做何反應,也忘記了該用什麽樣的表情面對他。
他就這般看了她許久,然後將領子掀開看了一眼被她咬到的肩膀。
那一坨肉完全烏黑了,咬破皮的地方有鮮血滲出來。
那冰冷的臉色似乎變得更加黑沉了。
就連鄭清怡也被嚇到了,她沒想到竟然咬得這麽重,咬成這樣,那得有多痛。
他慢悠悠轉頭向她看過來,在對上他眼神的那一刻,鄭清怡突然有一種世界末日的恐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