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現在是不是該放開我了?”她又道。
“不放。”
他將下巴貼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還是這麽的任性霸道又蠻不講理。
“我幫你上點藥好嗎?”她軟了聲音,帶著哄慰的語氣。
“不好。”
“……”
反正她已經習慣了這個家夥的不聽話了,鄭清怡又繼續,“那讓我看看你的傷總可以吧?”
他沒有說話,卻是將雙手從桌上放了下來,又將椅子往後推了一下好讓她出來。
看樣子這隻野獸也是可以聽話的。
鄭清怡先看了一下他的腿,他的小腿已經腫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她有點擔心,“要不我們上醫院去看看吧。”
“不去,它自己會好。”
“我怕會留下後遺症,萬一留下後遺症導致你行動不便怎麽辦?”
他似笑非笑望著她,“就算真殘廢了也和你沒關系吧?”他湊過來,目光盯著她的眼睛,“而且,看到我受傷你不應該在心頭偷著樂嗎?你不是討厭我嗎?當初咬我的那股狠勁是恨不得咬死我的。”
“現在不討厭你了呀,我說過我會繼續喜歡你,所以我不想看到你殘廢。”
他又靠坐在椅背上,毫不在意的樣子,“誰說我會殘廢?”
“萬一呢?我們還是上醫院看看。”她繼續哄,“早治療早好啊,要是留下後遺症,我將來嫁給你了還得伺候你,多累啊。”
少年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嫁給我?我說了要娶你了嗎?”
“是是是,沒說過,是我自己自戀了。”
他從鼻端發出一陣哼聲,將臉轉向一邊不再理她,那表情要多拽有多拽。
鄭清怡在心頭對他翻了個白眼,面上還繼續哄著,“還是要去看看呀,如果真的傷的嚴重,有了醫院的證明,以後有需要的時候或許可以幫到你。”
“幫我?幫我對付徐家昂?”他輕輕的嗤笑一聲,“一個沒有腦子的暴力狂,我真要對付他,他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可真是狂妄得要死,不知道的,誰能想到他口中的可以讓他死很多次的徐家昂就是他的親生父親呢?
“既然如此,為什麽他打你的時候你不反抗呢?”
“無所謂,命是他給的,他要拿去就拿去。”
他說得很輕松,是真的壓根沒當成一回事。所以他才行事不計後果,也是呢,連自己命都不放在眼裡的人,他需要什麽後果。
活得這麽任性這麽自我,可是那一天卻跑到辦公室裡幫她解圍。
所以這個少年也沒有壞得那麽徹底的吧?
不管之前對他是什麽感覺,也不管之後會不會還會討厭他,可是此時此刻她對他是心疼的。
她覺得她可能是聖母病犯了。
“我想你去醫院看一看可以嗎?”
他面帶不屑,“你想我去看我就去嗎?”
“……”
明明剛剛還抱著她像是要在她身上尋求安慰的模樣,一轉眼又變得這麽冷漠可恨了。
鄭清怡耐著性子,“堯堯聽話嘛。”
他皺著眉頭,說話的聲音透著幾分咬牙切齒,“別他媽叫我堯堯。”
“哦……”她有些失落的垂下頭,“不叫。”
少年沉默了一會兒卻又道:“行了走吧,看到你這個樣子就煩。”
“嗯?”
少年一臉煩躁,“不是要去醫院嗎?”
還是可以乖乖聽話的嘛。
鄭清怡和陸鉑堯下了樓,跟阿姨說了一聲要去醫院,阿姨怕他們身上沒零花錢,在鄭清怡手中塞了幾張一百,讓他們先去,她一會兒就過來。
雅水市有一家非常出名的骨科醫院,兩人就直接去的那裡,醫生將他的衣服和褲子撩起來看到他身上的傷都驚了,立馬讓他去做CT。
CT的結果是小腿骨輕微骨裂,得住院,住院需要監護人簽字,阿姨還沒過來,不過醫生答應先讓他們辦住院,但兩天內一定要監護人簽字才行。
住院倒是辦得挺順利,陸鉑堯的腿也打上了石膏,這病房中暫時就只有陸鉑堯一個病人。
此刻鄭清怡就站在病床邊,看著那個左腿打著石膏的少年,他躺在床上不能動,一點威脅力都沒有了,如果這時候她去欺負他,是不是他就毫無還手之力了?
“你還不走?”少年衝她道。
真會過河拆橋的,才住了院就要趕人走了。之前不是還威脅她要將她綁在教室和他一起上課的?
“阿姨還沒有過來,我暫時在這裡陪你啊。”
“我用得著你陪?”語氣中毫不掩飾著嫌棄。
“真不需要我陪?那我走了?”
她說完轉身欲走,故意放慢了腳步,直到走出門口少年都沒有叫住她。看樣子是真不願意讓她呆在這裡的,鄭清怡聳聳肩,既然人家不歡迎,那她就乖乖走唄。
回到家之後鄭清怡想了想,還是將作業本和練習冊收到書包中去醫院,父母還以為她要出去補課也沒管她。
這是第一次,她沒有受到任何脅迫,自願來找陸鉑堯。想一想都覺得不可思議,她竟然還有自願來找陸鉑堯的時候。
鄭清怡走到病房門口,從窗戶裡可以看到裡面的人,少年正躺在床上,一隻手枕在後腦杓下面,一隻手握著遙控器調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