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油燈亮了,便意味著違反了遊戲規則,在窗外窺伺的女鬼趁機而入,實施懲罰。
女鬼隻殺一人,殺一人便即離開,所以曹文為了保護她,犧牲了自己。
離別的時刻那麽匆忙,他甚至沒有來得及,同她講上最後一句話。
傅藍嶼沉默。
沒有誰能在這樣的情況下,斟酌出合適的安慰言辭。
因為任何安慰都是無力的,誰也不能代替舒瑛,分擔那份剜心之痛。
“藍妹。”喬雲錚從身後拍了下傅藍嶼的肩膀,他指了指房門的方向,“有人從外面戳了一個洞,我懷疑
是利器射進屋內,擊碎了用來倒扣油燈的瓷器,油燈才會點燃。”
宅子中所有的房間,窗戶的材質是玻璃,而用來遮擋門上雕花縫隙的都是麻紙。
麻紙是很容易被戳破的。
傅藍嶼走過去認真察看,果然,在門的正中央,有一處並不容易被發覺的破損。
“對方沒有進屋,是從外面擊碎瓷器的,隔著這麽一段距離要做到,就得依靠弓.n-ǔ之類有彈射力的道具。”
喬雲錚蹙眉:“誰找著了這麽強力的道具?”
“任何道具都是有限制的,我猜就算對方找到了n-ǔ,也頂多只能使用一次,否則昨晚我們所有人屋裡的油燈都會亮。”
“你覺得是誰?”
“我知道是誰。”
回答的不是傅藍嶼,而是失魂落魄的舒瑛。
兩人同時回頭看去:“你知道?”
“我知道。”舒瑛點點頭,她暗淡的眼神終於有了幾分光,但那光影裡只有恨意,“我見過那個姓汪的男人,他從前院種藥草的花池裡,找到過一把n-ǔ。”
“……你確定?”
“我不會看錯。”
傅藍嶼沉著臉色和喬雲錚對視。
原來如此,是那位叫汪騰的壯漢。
難怪那天還看見他扛著鋤頭,在院子裡晃來晃去。
他這兩天安靜得出奇,大家都以為他是被室友崔莉莉的慘死嚇著了,連帶著對他也放松了警惕。
其實他一直在尋找時機。
他就住在曹文和舒瑛的隔壁,動手再方便不過了。
曹文的屍體還躺在那裡,傅藍嶼看不下去,便和喬雲錚一起,幫舒瑛把屍體搬到了床上,又用被子蒙住了。
她說不出“節哀”兩個字,這兩個字多麽殘酷,換誰誰也難以節哀。
然而舒瑛卻先於她開了口。
“傅小姐。”舒瑛的目光仍落在曹文身上,並沒有抬頭,“我們中午見一面吧,就在npc的房間那裡,我有些話要對你說。”
傅藍嶼看了她一眼,無言半晌,終是頷首同意。
“好。”
*
傅藍嶼這個人,雖然自認不算什麽好人,但向來言出必行,不會失約。
她答應了舒瑛,中午便會準時赴約,且鑒於舒瑛並未邀請喬雲錚,她就讓喬雲錚留在房間等消息,獨自去了先前npc的住處。
穿過
那道長廊,她望見舒瑛正抱膝坐在種植藥草的水池邊,低頭看著裡面密密匝匝的小型食人魚發呆。
她走了過去。
“舒小姐。”
“傅小姐來了?”舒瑛抬眸,平靜看了她一眼,清秀憔悴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喬先生沒和你一起來嗎?”
“你既然沒有叫他,我就也沒帶上他。”
“看得出,你們兩人的關系確實很好,他也對你很放心。”
傅藍嶼在她身邊坐下來,很從容地反問:“舒小姐特意約我來這,莫非只是為了閑聊兩句?”
“當然不是。”舒瑛說,“我是想跟傅小姐做個交易,倒也沒有要背著喬先生的意思,只不過覺得咱們女人溝通起來更方便。”
傅藍嶼眉梢微挑:“什麽交易?”
“我不知道你手裡握著什麽線索,但我這裡有明顯非常重要的東西。”
舒瑛將手探入懷中,再伸出來時,細長指間已掛了一枚用紅線系起的黑色玉佩。
那是另一半的陰陽魚,原來被她和曹文找到了。
傅藍嶼微微眯起眼睛:“那舒小姐的條件呢?”
“很簡單。”舒瑛一字一句,擲地有聲,“請幫我殺了姓汪的男人。”
冤有頭,債有主,她現在什麽都不想求,也不在乎了。
她只要汪騰死。
“要殺汪騰,並不是什麽難事。”傅藍嶼說,“甚至如果你想親自動手,也不是不可能的。”
舒瑛攥著玉佩的那隻手,下意識收緊:“真的?”
“真的。”傅藍嶼淡聲回答,“你回屋去找櫃子上那一摞書,其中《冰人記》那本書,中間有十幾頁藏著內頁,你把內頁揭下來,裡面會教你扎紙人的辦法。”
“……曹文會扎紙人,我們都已經一人扎了一個了。”
當時曹文一看那些材料,就明白是用來扎紙人的了,但他沒發現書中秘密,所以不了解咒術的內容,隻以為是遊戲任務,為以防萬一,才教她扎了一個。
“已經扎完了?那很好。”傅藍嶼點點頭,“記住,用血在紙人上寫汪騰的名字,然後今晚以女鬼的哭聲為號——女鬼一哭,你就用這根木釘沾了血,釘進紙人的腦袋,再把紙人燒毀。”
舒瑛接過她遞來的那根木釘,心存猶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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