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雲錚挨扇門的試,每扇都鎖著,沒有一扇能打開的。
護士的腳步聲很輕,但傅藍嶼還是能聽得見,而且確信越來越近了。
“你說咱倆現在強殺,能殺得了她嗎?”
一般來講,要殺遊戲世界裡的鬼怪Boss,須得找到某些特定道具,或者觸發某些特殊條件才行。
誰知傅藍嶼話音剛落,就聽見一聲微響,旁邊的那扇門被喬雲錚擰開了。
喬雲錚道:“居然還留了一扇門,看來暫時不用強殺了。”
“……嗯。”
兩人迅速閃身進屋,把門重新鎖上,而後在一片黑暗裡,摸索著往房間深處走去。
這屋子似乎是個雜物間,面積不大,塞的東西倒是不少,且腐臭熏天,一陣一陣撞得人頭腦發暈。
傅藍嶼各方面的感官都極其敏銳,可想而知,嗅覺越靈,她就越想死。
她把手從喬雲錚掌心抽出來,捂住了鼻子。
盡管看不見喬雲錚的表情,但她依然能感覺到,他笑了一下。
……王八蛋,有什麽好幸災樂禍的?
門外,護士的腳步聲毫無征兆停了下來。
對方顯然正在門口徘徊,徘徊了一會兒,又開始敲門。
篤篤篤,篤篤篤。
這聲音在寂靜的夜裡,越聽越滲人。
所謂夜半鬼敲門,大致就是這種感覺。
兩人當然不能應聲,均屏住呼吸,保持十二萬分的沉默。
護士敲了五分鍾,終於放過了這扇門,轉而去敲其他的門。
篤篤篤,篤篤篤。
她很有耐心,一間接一間地敲,毋庸置疑,要是現在出門去,無非兩種結果。
要麽分分鍾被她用砍刀砍了腦袋,要麽就被她用輪椅推回手術室,揭了臉皮看看跟她老公的臉配不配套。
喬雲錚低聲笑道:“我覺得她會待在這一晚上,今晚咱倆是不要打算再回去了。”
傅藍嶼表示同意。
兩人席地而坐,靠著身後亂七八糟堆積的破舊桌椅,安安靜靜聽護士在外面敲門。
這敲門的節奏感,聽久了甚至還有幾分催眠效果。
不過傅藍嶼是睡不著的,她仿佛置身糞坑沼澤,能睡著就怪了。
“你起開點。”她說,“省得我待會兒吐你身上。”
喬雲錚笑吟吟:“那你得負責洗衣服。”
“你穿的是這兒的病號服,洗什麽洗?”
“藍妹,你這是逃避責任的表現,這可不是對待同僚該有的態度。”
“你有這說騷話的工夫,不如找找到底是哪裡傳來的味道,我真受夠了。”
“其實。”他慢條斯理地回答,“我已經找到了。”
“……哦?”
喬雲錚湊近她耳畔,壓低嗓音道:“就在咱倆斜對角的地方,有一隻鐵桶,我剛才摸到了,怕你惡心,沒告訴你。”
傅藍嶼嚴肅思考了一下他這句話:“所以你究竟摸到了什麽?”
說完,她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算了,我自己去摸。”
凡事親力親為,才能了解得更透徹一些。
她蹲在地上,謹慎地往前挪了幾步,朝著喬雲錚所示意的方向一摸,果然有一隻生鏽的鐵桶。
越靠近鐵桶,那味兒就越撞腦袋。
她左手捂著鼻子,右手伸進去探了探。
“……”
這軟乎乎、滑溜溜還帶著一絲Q彈的手感,即使看不見,憑借著豐富的生活和飲食經驗,她也差不多猜到了。
為什麽要說飲食經驗呢?
……因為這是滿滿一桶,被血水浸泡的內髒。
而且八成是被殺玩家的內髒,剛掏出來沒多久的那種。
她迅速把手縮回來,心情極差地呼出一口氣。
“合著這家黑醫院,不僅整容技術是車禍現場,副業還倒賣人體器官。”
“不止這一桶。”喬雲錚在她耳邊輕聲說,“那邊靠牆角還有一桶。”
他不知從哪找著了一件撕破的衣服,像是醫生的白大褂,不緊不慢給她把手上的髒血擦乾淨了。
然後他將白大褂罩在鐵桶上面,好歹遮住了一點味道。
“真該帶景鶴來看一眼,看他還會不會對食堂的鹵煮躍躍欲試。”
傅藍嶼“嗯”了一聲,突然道:“那護士還沒走。”
此時,蛇精臉護士仍舊拎著刀,在四樓的走廊裡一邊敲門,一邊巡視,來來回回,很有規律。
“她愛走不走。”喬雲錚道,“你困的話就先眯一會兒,我替你盯著。”
傅藍嶼下意識反問:“你自己盯著能行嗎?”
喬雲錚拎出自己頸間的吊墜,隨手一彈,忽見淡藍色光芒逸散開來,映亮了他溫柔俊俏的眉眼。
他意味深長地湊近她:“藍妹,你厲害我知道,但我再怎麽說也上白金了,你這是在質疑我搞不定白銀局的守夜任務?”
“……”傅藍嶼面無表情,“行,你最牛,那你盯著吧,晚安。”
她雙手抱著膝蓋,把臉埋進臂彎,努力隔絕掉那難聞的氣味,開始給自己催覺。
喬雲錚伸出手去,有一下沒一下輕拍著她的後背,哄小孩似的。
傅藍嶼原本覺得他這舉動實在很幼稚,但沒想到居然還挺有效,她被他這麽一拍,如同吃了安眠藥,甚至睡得比平時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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