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萍到我這邊來,不用怕,我不會讓他們動你的。”
“曹三哥,沒事的,是我帶他們來這裡的。”
見曹三還是有些猶豫,不肯放下柴刀,孫秀萍上前虛握住了他的手。
“家裡好久沒來客人了,我們請他們進去坐坐好不好?”
“…好,我去燒點熱水。”
曹三很溫柔的摸了摸孫秀萍的頭髮,一瘸一拐的進了屋後,相比上一次宋小杳見到他的時候,他顯得狼狽了很多。
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口還沒有好,□□在外的手臂上也有著一道道傷疤,一條腿上夾著竹板木條,用粗麻繩綁住了,看起來傷的不輕。
“到裡面坐一坐吧,剛好,我也很久沒有見過你們這些外來人了。”
外來人?
顧宗祺他們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都想到了可能是之前有其他的隊伍來這個世界做任務,剛剛好遇到過這個孫秀萍。
木屋裡的布置很簡陋,幾塊木板搭成的床,漿洗到發白的被褥,那樹樁削成的簡易板凳。
“寒舍簡陋,請將就著坐會兒吧。”
一共就三個小板凳,幾個人坐不下就乾脆掀開被褥坐在了床邊上。
“我知道你們有許多疑問,但是我現在不想回答,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聽鬼給你們講一個故事呢?”
“聽鬼講故事,鬼故事嗎?”
宋小杳大大咧咧的往床裡一挪,雙腳離開地面,晃蕩晃蕩的,手裡趁機就往床下扔了一張黃符。
“不是鬼故事,不過,也不是一個開心的故事呢。”
孫秀萍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串檀木手鏈,捏在手上一顆一顆的數著,神情專注。
“你們要聽的話,我就開始講了,等你們聽完,我就請你們吃頓好的。”
孫秀萍手上的那串檀木手鏈赫然便是他們這次的任務目標,宋小杳剛想開口說些什麽,一股昏昏沉沉的感覺瞬間就衝散了她的神智,徹底昏迷前她就只看見顧宗祺衝著她砸了過來。
……………………………………
孫秀萍是個好女孩,以後肯定是會有大出息的,從小,她身邊的人就是這麽告訴她的。
她也確實沒有辜負那些人的期望,她從小就長得聰明可愛,再大一點,去了學校,也一直都是老師眼中的乖孩子,成績一直名列前茅。
長大了,考了一個好大學,長得也還是清秀可人。有了關系密切的好友和喜歡的男孩子,生活在她眼裡顯得陽光明媚,前途美好。
後來,這一切,都被毀了!
放暑假的時候,父母準備回老家一趟,孫秀萍帶著閨蜜也一起走了。老家是一個小城市,距離一個著名的風景區很近,孫秀萍打算和閨蜜好好的玩上幾天,表叔家的妹妹也加入了她們的行列。
風景區的風景很美,她們玩的很開心,但是她們卻沒料到,在一次逛街時,她們被幾個大漢直接捂住嘴拖進了小巷。
捂嘴的手帕散發出一股難聞的味道,孫秀萍努力掙扎還是沒有掙脫,神智漸漸模糊,耳邊最後聽見的,是有人擋在巷口向路人解釋這是男女朋友分手了,打打鬧鬧,私人事件。
孫秀萍一直伸著手想要求救,但是沒有一個人來救她們。
再次醒來時,已經到了魔窟,十來個女孩子被關在狹小而不見天日的地窖裡,每天會抽兩個女孩上去“調,教”,說是調,教,其實就是變相的各種侮辱,取樂,還有…發泄欲,望。
在她和她閨蜜第一次被拖出去調,教的時候,孫秀萍就覺得她已經瘋了。
她們逃過很多次,但是每次還沒能逃出幾步就被拖了回來,等待她們的,是更加殘酷的折磨。一次又一次,被關在地窖裡的女孩子,沒有一個再敢提逃跑兩個字。
她在那個地窖裡整整呆了三個多月才被帶出來洗了個澡,上面查的嚴,出貨不容易,所以她們只能被攢起來慢慢的賣掉,那些人是這麽說的。
三個多月的折磨足以讓一個人得到徹頭徹尾的改變,孫秀萍親眼看著那些女孩子從憎恨痛苦到慢慢屈服,只為了多一口吃的喝的,只為了在調,教時不再這麽受折磨。
孫秀萍親眼看著自己的閨蜜被村裡的一個男人買走,當場剝了衣服壓在地上……
親眼看著自己的表妹為了不受折磨爬上了男人的床……
孫秀萍一直忍著,把自己當成沒有血沒有肉的木頭,她安分了很久,看守她的人放松了警惕,她乘著出來洗澡的空隙逃了出去。
周圍的山林像是吃人的怪獸,她邁開了雙腿使勁奔跑,可是一個每天都吃不飽的弱女子怎麽可能跑的過一群青年腦子呢?盡管她再怎麽拚命逃跑還是被追上了,她不想回那個噩夢一樣的地窖,於是她從那個陡峭的山崖上滾了下去。
鮮血從她身體裡快速流出,孫秀萍身為人最後想起的,是她父母送她去上大學的樣子。
那天,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裙子,蹦蹦跳跳地輕盈的像隻蝴蝶,只可惜,她再也回不去了。
…………………………
可能是身俱靈力的原因,顧宗祺他們都還沒有醒來,宋小杳卻已經清醒了。
一睜開眼睛先看到的,不是孫秀萍,而是一個坐在桌子前,乖乖拿水沾濕了手指在桌子上練字的小男孩。
小男孩坐在桌子前,身前放了一塊漆黑的木板,拿著手指頭寫完一個字就拿邊上的布片擦掉水漬再重新寫過。孫秀萍坐著木板飄在他對面看著他,神色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