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連沉呦呦臉上的細軟的小絨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沉鹿走到床邊,伸手拍了拍小女孩的臉。
“沉呦呦醒醒,太陽曬屁股了!”
沉呦呦感覺臉上有什麽東西拍著自己,少女的聲音此時落在她耳邊和嗡嗡響的蚊子一樣。
她煩躁地胡亂打掉沉鹿的手,轉了個身子砸吧砸吧嘴繼續睡。
少女又抬高音量喚了幾次,床上的豬只是皺了皺眉,依然紋絲不動。
沉鹿沒什麽耐性,她嘖了一聲。
直接上手將她身上的被子給掀開了。
清晨溫度低,這寒氣一下子便直往沉呦呦身上遊走了一遍。
她冷的一激靈,驟然清醒了。
“你幹什麽臭沉鹿!大清早的不讓我睡覺就算了,竟然敢掀我被子!”
沉呦呦從床上跳了下來,上來就對著少女拳腳相加。
“沉呦呦,我看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在被小拳頭錘到第三下的時候,沉鹿手伸到沉呦呦的後衣領處。
直接將其像拎小雞仔一樣拎了起來,丟在了洗漱台前。
“洗漱完了過來吃早飯。”
小女孩從被拎起來到被放下,整個過程都有點兒懵。
她摸了摸脖子,剛才短暫的失重感讓她意識到沉鹿的可怕。
沉呦呦怕挨揍,咽下了心裡的不爽。
洗漱台很高,至少對於沉呦呦現在這身高來的確很難夠到牙刷杯子。
她努力踮腳去拿的時候,身後一片陰影落了下來。
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極為輕松地把杯子拿過來,接了水遞給了她。
沉呦呦接過,抬頭仰著脖子去瞧。
這才看到了在她身後站著的沉鹿。
“看什麽看?謝謝不會說?”
“……哼。”
小女孩自己擠好牙膏乖乖刷完了牙,等坐過去吃飯的時候。
她眉頭皺了皺。
“怎麽今天也還是包子啊,就不能換點別的東西嗎?”
“有吃的就不錯了,而且這不是還有油條嗎?”
沉鹿也沒怎麽照顧過人,做什麽基本上循著原主的習慣。
記憶裡原主平日裡也是買點包子什麽的回來。
而沉呦呦也習慣性的抱怨了好幾次,最後還是把它吃完了。
但是這一次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沉鹿瞧著對面的小女孩皺著眉頭一臉不高興地吃著包子。
她莫名有些不忍。
“……明天,明天我給你熬粥。”
沉呦呦聽後抬眸看了過來。
少女別扭的把頭轉到一邊。
隻留了個側臉給對方。
小女孩也不知怎麽的,就這麽一直直勾勾地盯著沉鹿。
沉鹿抬起手被看得不自在,抬起手撓了撓面頰。
“雖然我很少給你做飯,但是你也不必這麽感動啦。”
“……不是。”
沉呦呦咽下嘴裡的食物。
“我只是在想你做的東西能吃嗎?”
昨天中午少女說是出去買菜回來做,結果打包了兩份菜,也就米飯是她自己蒸的。
說到底吃的還是外面的。
沉鹿聽後沉默了一瞬。
“……哦,那你還是吃包子吧。”
“……”
沉呦呦上學的時間是九點,淮南一中是八點半打預備鈴。
現在快八點了,走著過去差不多剛好。
見沉呦呦吃完了,沉鹿走過去將搭在椅子上的那件藍白相間的運動服套好。
這是淮南一中的校服。
淮南一中是一所重點中學,除了個別關系戶,裡頭的學生都是實打實靠成績說話的。
而沉鹿便是和大部分人一樣,是正兒八經考進來的。
沉鹿父母出車禍去的時候是初三時候,她那時候還是個無憂無慮,品學兼優的好孩子。
成績從小學到初中都是班級,乃至年級都是拔尖兒的。
因此以原主當時的成績,要想考進淮南一中並不是什麽難事。
淮南一中校風嚴謹,每一個學生都必須著校服。
和其他學校的校服一樣,這校服寬松,套在身上顯得人很是臃腫。
原主之前就很不喜歡這件俗得雅痞的運動服,但是不穿又會被班主任叨叨個沒完沒了,跟唐僧念經一樣。
沒辦法,她也隻得穿著。
不過校服不能不穿,可上面如何涉及卻是她自己的事情。
沉鹿看著身上被塗的亂七八糟,鬼畫桃符一般的衣服,眉頭皺得很深。
這上面塗著的東西她昨天洗了下。
除了一些鋼筆和鉛筆的印記,大多是用馬克筆塗上的。
她怎麽洗也洗不掉。
這校服的確大了些,沉鹿將衣袖挽起了一點兒,露出了一截皓白的手腕。
褲子也倒還好,原主稍微改了下,也還算合身。
出門的時候沉鹿兩手空空,就口袋裡放了支筆。
她心裡還是不大習慣。
沉呦呦走在她旁邊,小短腿倒騰地很快,努力跟上少女的步子。
追的吃力也不開口提醒沉鹿一聲,自己悶悶地暗地裡較勁。
沉鹿余光瞥了一眼對方咬牙倔強的模樣。
夏天清晨涼了些,但現在太陽出來了,走得快了還是熱。
小女孩額頭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沁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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