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鹿風輕雲淡的換了個話題,兩人松了口氣的同時,心下更不是滋味兒。
不過他們並沒表露出來,笑呵呵地引著沉鹿過去。
正在下棋的是一個穿著藏青色短袖的老頭子,和一個白馬褂的老頭。
兩個看起來都特別精神健碩,目光炯炯。
一眼看上去很有氣勢。
這局棋下了有小半個小時了,棋盤上雙方各吃了對方一車一炮,其他的小兵什麽的都也剩的差不多。
看得出來兩方都在僵持想著對策,短時間內是沒辦法分出勝負的。
“他們兩個是在算棋,下的好的一眼算個十幾步棋不在話下。”
怕沉鹿不明白兩個人在這裡坐著一直沒落棋以為是在發神,老鄧頭放低了聲音給她解釋道。
少女微微頷首也沒有說話,她看著棋盤上的情況。
而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一頓。
“鄧爺爺,是該輪到那個穿白馬褂的爺爺落棋了嗎?”
因為兩個老頭子一直盯著棋局冥思苦想,遲遲沒有落棋。
沉鹿一時!半會兒也辨別不出是哪個先下。
“嗯是他,從剛才我來和你說話到現在,他已經想了差不多快十分鍾了。”
另一個老頭子也覺得奇怪,他抱著手臂瞧了棋盤老半天。
“今天老王是不是謹慎過頭了,這個局勢用不著這麽畏手畏腳的啊。”
用只有他們三個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不是他畏手畏腳,他是在想怎麽找一條活路突出重圍。”
“找活路?不應該啊,這個局勢怎麽看都是他們兩個勢均力敵啊,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
見老爺子不信,沉鹿歎了口氣。
“等車下來了,這邊的車不得不回來。炮又過來將上一軍,這邊只能拿小兵來擋……”
沉鹿把後面好幾種可能會出現的情況都給給老鄧頭他們小聲講解了下,裡面的人聽不見分毫。
“閨女兒,你這可不是只會一點兒啊。”
“你剛才謙虛過頭了。”
老鄧頭豁然貫通,這才明白了為什麽老王一直遲遲沒有落棋。
原來在不知不覺之中,他一個不慎已經落入了對方的陷阱裡。
“沒有,我只是比較擅長算而已。”
沉鹿是個理科生,比較喜歡算東西。
象棋的計算量對她來說並沒有多難。
沉鹿的外公象棋下的好,不僅在那個秋林村。
前些年來淮城也報了個業余老年組象棋比賽,輕輕松松拿了個第一回 來。
正是因為如此,原主和外公下棋養成了計算的習慣。
這個是原主的習慣,沉鹿只是喜歡算,喜歡將一切算好。
兩者在這裡倒是有些相似。
果不其然,和沉鹿所說的一樣。
在艱難下了幾步之後,老王實在撐不住了,在還沒結束將軍的時候棄局認了輸。
“今天是我開頭太大意了,你這個老狐狸竟然玩得這麽陰,還給我虛晃一招。”
“明天約,我明天一定重振旗鼓,殺得你片甲不留。”
他其實也想著立刻再來一局。
只是老王這局下得太久!了,腦子也累了,想要立刻來也心有余力不足。
“怪不得啊老許,開始時候你那個炮是你故意棄的吧?為的就是把他給引到這邊來。”
老鄧頭指了指棋盤的一個位置,這個時候想明白了後越發覺得對方老奸巨猾。
“你就摸清了老王急性子,故意露出破綻想讓他覺著能一鼓作氣收拾了你……”
被叫做的老許老頭兒被這麽說一點兒也不生氣,反而樂呵呵地拿著水杯擰乾杯蓋子喝水。
“這哪兒能叫陰啊,智取,智取懂不?”
“我和老王水平相當,要是真規規矩矩地這麽下我這老腰可受不了。”
“我這也叫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誒,你們學著點兒。”
“百戰不殆,我看未必喲。”
剛才圍著觀棋的其中一個老頭子背著手搖了搖頭,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吊人胃口。
“喲呵,你這是什麽意思?你這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你不服有本事過來坐下和我單挑?我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我又下不過你,我只是說你這一局棋繼續下下去老王倒也未必不能翻盤。”
老王聽後一愣,看著平日裡的臭棋簍子竟然像是突然被高人點悟了一樣。
“老夥計,我只知道你是幫我說話,只是你可別為了爭一口氣說大話啊。”
剛才沉鹿壓低了聲音給老鄧頭他們分析棋局的時候,這個老頭兒也悄咪咪地豎著耳朵在聽。
當時老鄧頭問了下老王還有救不。
沉鹿算了下,而後說了句[難,不過也並不是沒有辦法。]
大約是可以一試,具體怎麽下就沒說了。
他是老王的朋友,瞧著老王輸了有些氣不過。
這才忍不住說了幾句,想要讓沉鹿去挫下老許的銳氣。
“誰說我說大話了,我只是稱述客觀事實而已。”
老頭兒冷哼了一聲,然後突然回頭看向沉鹿和藹可親地反問道。
“嘿嘿,你說是不是呀,小姑娘?”
沉鹿沉默了一瞬,抬起手面無表情地打了自己一嘴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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