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瓊的話讓沉呦呦一下子想起來了,沉鹿之前在接自己的時候好像疼得悶哼了一聲。
之後便沒有再磕到碰到過分毫。
沉呦呦吸了吸鼻子,眼眶紅了紅。
“我今天沒聽話,我去爬樹摘枇杷了。結果下來的時候腳踩滑了,沉鹿接住我的時候就被我和旁邊的一塊大石頭給磕到了。”
白先瓊聽到沉呦呦竟然爬樹摔下來了,她氣得險些沒栽倒在地上。
她少有的對著小女孩黑了臉色。
“沉呦呦你能耐了啊,你以前爬過樹嗎?你以為你和秋林村那群天天爬樹掏鳥蛋的娃子一樣?今天要不是你姐姐瞧見了,指不定給你腿都摔斷。”
“外婆,我……”
“行了,去灶房洗菜去,就當將功補過了。”
“……哦。”
沉呦呦不是第一次被白先瓊訓,不過大多時候都會覺得委屈忍不住頂幾句嘴。
但是這一次的確是她的錯,她癟了癟嘴忍住沒有哭出來。
在離開之前沉呦呦依依不舍的往沉鹿方向看了過去。
“沉鹿,那你好好休息奧,我去給你洗菜。”
“呦呦妹妹,我和你一起洗。”
等到林言洲和沉呦呦走了之後,白先瓊這才沒好氣地嘟囔了一句。
“什麽叫給你洗?敢情我們都不是人啊,不用吃飯?”
“你和她計較什麽。”
沉鹿笑了笑,語氣也溫和。
“她是為了給我摘枇杷吃,也不是故意砸傷我的。”
不這麽解釋一句還好,一解釋了面色情緒稍緩的白先瓊抬頭瞪了沉鹿一眼。
“就給你摘了?我也喜歡吃啊,怎麽沒我的份兒?”
“……”
沉鹿閉了嘴,頭往旁的地方轉了下。
不想撞上了一旁陸謹行的視線。
“陸謹行,剛才謝謝你了。你揉的很好,我腿上的淤青都散的差不多了。”
“有效果就好。”
陸謹行唇角微揚,很淺淡的一個弧度。
在還沒有完全展開的時候,被白先瓊猛地回頭看過來的一下子給生生壓了下去。
男人薄唇微抿,收斂了外露的情緒。
“……他們兩個小孩子可能洗菜洗的不乾淨,我進去看看。”
沉鹿看著陸謹行在白先瓊凌冽的視線中走來,從背影看隱隱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她歎了口氣,看向還盯著人背影不移開視線的白先瓊。
“剛才不是解釋清楚了嗎?他沒幹什麽,只是幫我揉一下淤青。”
對於白先瓊這樣毫不掩飾的警惕態度,沉鹿有些無奈。
“我有眼睛,剛才看到了。”
白先瓊剛才猛地回頭看向陸謹行並不是因為這件事情。
“你給我說說你們到底怎麽回事?你之前不是還叫人叔叔嗎?你怎麽直接叫上名字了?”
她一愣,這才意識到了白先瓊剛才為何那般反應。
“我之前也是因為尊重他,覺得直呼名字不大禮貌這才喚了他一聲叔叔。”
“不過他本人好像挺在意這稱呼的,可能覺得自己才二十幾歲,我這麽叫把他叫老了,這才讓我直接喚他名字了。”
少女抬起手將臉頰邊的碎發別到耳後。
“你別大驚小怪的,喚個名字又不是是大事。”
“我大驚小怪?你真是和你媽一樣,是個榆木腦袋。到時候別被人賣了幫人數錢都不知道。”
白先瓊知道自己怎麽說對方也不會傷心。
在沒有太確鑿的證據之前,她只會覺得自己是想太多了。
不過這也不能全怪沉鹿遲鈍,她剛才有留意到陸謹行的視線。
比起最開始不自知的時候要收斂了好些。
可在白先瓊看來這不是什麽讓人放松的原因。
畢竟和只知道憑借一腔熱血,直白追求的少年人不同。
那些有耐心,知道溫水煮青蛙的獵人才更讓人警惕。
“把腿伸過來點兒,我看看。”
白先瓊說著坐在一邊將沉鹿的腳輕輕放在自己的腿上。
上頭那片駭人的淤青是散了好些了,只是白皙的小腿被陸謹行的大手揉得紅了一片。
沉鹿再如何也是個女孩子,皮膚細嫩著。
上面有好幾道紅印子。
“……這就是你說的揉的好?這力道控制得可以啊,再用點兒勁兒都能把你整條腿都給擰下來咯。”
“這臭小子真不知道輕重!”
她唇角勾起,稍微抬起腿往白先瓊那邊放。
“那你給我吹吹?”
“剛才人那麽大力給你揉也沒見你說聲疼,現在知道疼了?我還以為你皮糙肉厚金剛不壞呢。”
白先瓊嘴上雖然這麽損著沉鹿,卻還是稍微湊近輕輕地吹了幾下。
“這麽大個人了還要外婆吹,也不知道害臊。”
沉鹿沒說話,只是低頭靜靜地注視著頭髮花白的老人。
長長的睫毛下那雙眸子清澈溫和。
她瞧見一縷頭髮調皮的滑落到了白先瓊的臉頰。
沉鹿指尖微動,伸手將那縷花白的頭髮給她別在了耳後。
然而很不湊巧的是,因為她低頭伸手去別頭髮的這個動作。
她耳後鴉青色的發也跟著溜了出來。
夕陽余暉盡散,夜幕靜謐降臨。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