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顧亦一拳揮了出去,砸在醉鬼臉上。
被打的人“嗷”地一聲,連連後退再次摔倒在地上,嘴裡仍然不乾不淨地吐著下流的話,惡心的目光落在顧亦身後的陸嘉音身上。
顧亦偏了偏頭,額角的青筋抑製不住地暴起,他快步走過去又補了一拳,直到男人嘴裡吐出的肮髒詞語變成呼痛與呻.吟,顧亦才皺著眉頭拿起手機報警。
陸嘉音在漫長的惡心與心悸裡掙扎,她努力壓下心裡的恐懼,慢慢平複著,感官也逐漸恢復正常,攥緊的手心裡溢滿潮濕的汗水。
突然感覺到有人拉住了自己的手腕,她條件反射地揮開,看過去時居然發現眼前站著的人是顧亦。
顧亦面色微冷,收回手,另一隻手裡拎著的褲腰帶捆著那個惡心的醉鬼的手腕。
急促的警笛自街口響起,紅藍交織的警燈映亮了小半條街,警察押走醉鬼,顧亦沉默地邁上警車,陸嘉音也坐了上去,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路上顧亦打了個電話出去,像是在向什麽人要後街的監控錄像。
陸嘉音坐在警車裡,聽見他語氣帶著不悅地說:“費什麽話,你那店後街的監控器加沒加拾音器?嗯,給我發過來吧,我還喝什麽喝,你們繼續吧我去趟警局。”
電話那邊的人還詢問了些什麽,顧亦不耐煩回答,冷著臉掛斷電話。
夜裡11點43分,警察局。
“他有沒有觸碰到你?有沒有對你做出撫摸或者其他不適當的舉動?”警察問。
陸嘉音喝光一次性紙杯裡的溫水,壓下惡心,聲音淡淡:“沒有。”
“是言語上的調戲?”
“對。”
“只是企圖攻擊,並未真實觸碰?”
“對。”
面前的警察是個中年男人,他目光在陸嘉音身上審視一圈:“情況我們大概都了解了,你一個姑娘走那麽偏僻的地方,還穿得這麽暴.露,也難怪會發生這種事。”
陸嘉音今天穿的是一條修身牛仔褲,上身的短袖是短款的,露出一截漂亮緊致的腰線。
她把玩著紙杯,目光直視警察:“請問,你是在審我嗎?犯罪的人是我?”
警察皺眉:“我只是例行公……”
“啪”!
一部黑色手機砸到陸嘉音和警察面前的白色桌子上,打斷了警察的話,手機裡的監控錄像播放著醉鬼那些肮髒又下流的話。
“明天你讓人打死,也說明你長得欠打?”顧亦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陸嘉音身後,指了指那個警察,“警號07411583是吧,我記住你了。”
礙著陸嘉音在,他沒再說什麽,咬著後槽牙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陸嘉音感受到他的情緒,微微仰起頭,從她的角度能看見顧亦緊繃的下頜線,以及隆起的眉心。
他看上去心情很差。
醉酒的男人有猥.褻他人的案底,但畢竟沒有對陸嘉音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只能拘到他酒醒,再寫一份保證書,起碼保證他今天不會再去騷擾其他女性。
陸嘉音和顧亦一起走出警局。
顧亦轉身時陸嘉音才看清他的眼角被劃傷了,傷口有些腫,他時不時要輕輕眯縫一下眼瞼。
陸嘉音開口:“要不要去醫院?”
顧亦沒說話,手裡拿著從警察局裡抽的一張濕紙巾,擦拭著皮腰帶,這條腰帶剛才被他當成繩子綁在醉鬼手腕上,沾了些汙痕。
擦拭過後,他把手裡的濕紙巾攢成團丟進門警局門廊的垃圾桶。
顧亦掀起一小截上衣,單手把皮帶穿過褲子上的褲袢孔,環過勁瘦的腰。
陸嘉音的目光隨著腰帶在顧亦線條性感的公狗腰上掃了一圈。
顧亦沒回答她的話,但畢竟今天是顧亦被卷進她的事裡,陸嘉音站在公安局門口再次主動開口:“剛才……謝謝,不過你怎麽會在後街?”
“隔壁OB有個局,”顧亦臉上沒什麽表情,聲音也淡淡,“碰巧。”
也不算是碰巧,他當時會出現在OB後門其實是存了點小心思,想看看能不能偶遇在隔壁兼職的陸嘉音。
沒想到真的遇上了,但並不值得開心。
顧亦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語氣,他快要被氣死了。
說不上跟誰生氣,一想到那個醉鬼嘴裡那些不乾不淨的話、那隻準備向陸嘉音胸前襲去的手,他的太陽穴就突突地跳。
最煩的是,陸嘉音當時為什麽一動不動?
如果他當時沒出現呢?
如果他再晚幾分鍾出去呢?
顧亦深吸一口氣,壓下煩躁:“還能進去宿舍嗎?”
“能。”
顧亦繼續問:“你怎麽回去?”
“步行,不遠。”
公安局離陸嘉音的學校其實很近,走路也就十幾分鍾。
晚風呼嘯而過,陸嘉音不動聲色地搓了一下手臂:“你的眼角真不用去醫院……”
一件襯衫被丟過來,劈頭蓋臉罩在陸嘉音頭上,帶著一絲木調香水的味道,打斷了她沒說完的話。
陸嘉音扯下襯衫,看向顧亦。
他隻穿了一件純色短袖,淡著臉說:“披上,走了。”
陸嘉音本來以為顧亦是要回家了,她說了聲“謝謝”,卻聽見顧亦手機裡的導航報出電子音:“目的地帝都市D大學,剩余1035米,前方直行500米後右轉,進入學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