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一煬小心翼翼地:“難道,笙哥你也?”“我把梨子當妹妹,你別多想。”盛笙說完,從肖一煬桌前起身,“我看她也有男朋友了,你就收收心吧。”
見盛笙似乎信了,肖一煬連忙點頭:“一定,我絕不犯原則性錯誤。”
“嗯,那你吃飯吧。”
盛笙沒再往自己電腦桌走,而是調了個頭,直接出了訓練區。
等離開肖一煬視線,他低了低眼,看著手裡牛奶盒子上匯聚成滴的水珠。盛笙輕笑了聲:“說出這種騙人的鬼話,還敢當自己長大了呢。”
看著水珠一顆顆流下牛奶盒的外壁,盛笙也在記憶裡一點點捋起信息。
第一次古怪是肖一煬那天排位,和梨子撞到了一起,當時他前後矛盾的話,和明顯心虛的狀態。
第二次古怪是那個最大債權人的電話,按照隊友的說法和肖一煬之後的通話,不難猜出他最大可能是聯系了Liar,而之後回到訓練區,肖一煬第二次提起談梨。
第三次就是今天……
記憶裡重新回溯那張光影模糊的照片,盛笙慢慢眯起眼。
幾秒後,他垂手將牛奶盒放到客廳的桌上。然後盛笙拿出手機,走向基地一樓大平層最南側盡頭的落地窗。
停在那大片傾瀉到地板上的陽光裡時,他手機裡已經響起女孩漫不經心的聲音:“笙哥?”
“嗯,是我。”
“唔,你們不該忙小組賽了嗎,怎麽還有時間給我打電話?”
“我看到你發的動態了。”
“啊,那個……”女孩的聲音難得有點底氣不足。
盛笙溫和地笑起來:“你能找到男朋友我很高興,不用跟我說什麽。我打電話來是想問你,要不要帶男朋友一起來看今年的小組賽?”
對面沉默幾秒:“笙哥,我不去比賽現場,你知道的。”
“我知道,因為你怕見到Liar。”盛笙語氣輕松,“但今年不一樣了,他不會出現在賽場上了――對你來說也是個好事,不是麽?”
“……”
聽出遲疑,盛笙眯了下眼,然後拋了殺手鐧:“我是不是有點唐突了?其實只是因為年紀,今年說不定就是我最後一次正選參加全球總決賽,我怕之後沒機會讓你再看到,所以才這樣說的。你既然為難,那就算了。”
“怎麽會?以你的狀態,至少可以打兩年正選位置!”談梨聲音著急了點,然後她松下口,“好吧,那等具體的賽程安排出來,我一定去看。”
盛笙:“記得帶你的新男友哦。雖然不會插手,但我還是想看看什麽樣的男人能把我們梨子都俘獲了。”
“啊…好吧,我盡量。”
“就這麽說定了?”
“嗯。”
掛斷電話,盛笙扶了扶眼鏡。鏡片上仿佛掠過一點凌厲的反光。等他再轉身,面上笑容已經溫和如常了。
回到客廳空落落的桌前,盛笙一貫從容的眼睛裡難得掠過點茫然――
他剛剛放在這兒的牛奶呢?
“笙哥,你在找牛奶嗎?”聲音從廚房方向傳來。
盛笙回頭。
肖一煬從廚房裡走出來,晃著手裡的牛奶盒子:“在我這兒呢,給。”
“謝……”盛笙一頓,垂眼。
牛奶盒子上一點水霧也沒了。
是溫熱的。
盛笙抬頭,就見肖一煬對著他呲著雪白整齊的牙,得意洋洋地朝他笑:“動不動就胃疼得戰損狀態就不要喝冰牛奶了嘛。還說我小孩呢,我看笙哥你耍任性的時候也像沒長大。”
肖一煬說完,轉過身,抱著後腦杓回訓練區,臨進去前不忘二傻子哄小孩似的扒著門邊來一句――
“要喝完哦,不然待會兒我讓經理檢查。”
盛笙怔了幾秒,垂眸。看著手裡的熱牛奶,他無奈地笑了聲。
丁姨正巧在廚房門口看到這一幕,笑著對盛笙說:“一煬平常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其實最細心了。每次吃完飯的餐盤總要送回廚房來。”
盛笙笑了笑:“確實。”
丁姨轉到一半又停住,她想起什麽:“當初樓梯上加地毯也是他的主意,一起來就竄去餐廳,拎著你們經理非得要加毯子。你們經理說又不是孩子,總不會總摔跤,你知道一煬怎麽說的嗎?”
盛笙抬眼。
丁姨笑呵呵地道:“他說,別人沒問題,笙哥不行啊。笙哥一摘眼鏡肯定就跟眼前打了馬賽克一樣,萬一從樓梯上摔下來,樓梯那麽硬,摔成傻子怎麽辦?粉絲肯定說你們虐待隊員!――你們經理被他氣得不行,第二天就給全換上厚毯子了。”
“……”
丁姨離開後,盛笙又在客廳裡多站了會兒。他看著訓練室方便教練監督的半透明玻璃,笑著歎了口氣。
“這麽欺負一個傻子,真有點理虧。”
?
秋天下午三四點的陽光,正慷慨地灑進F大東門旁的林子裡。
鋪著落葉和碎金色陽光的林間小路上,談梨結束了和盛笙的通話,正往F大的主乾道走。
秦隱一直等在她進來的地方。
聽見她的腳步聲,那人抬眸投來一眼,帶著點擔憂。
談梨心裡輕動了下,面上已經展開燦爛的笑:“好了,我們回去吧。”
秦隱問:“朋友的電話?”
“嗯,”談梨點頭,“就WWW戰隊那個第一輔助,sheng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