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貨店主豎起了耳朵。
李深看著陳立洲。
陳立洲:“你記憶力那麽強,想忘也忘不掉吧。”
李深平靜地反問:“你想怎樣?”
陳立洲:“托朋友查查。如果對方只是偶爾發酒瘋,我會放心點。”
李深報了車牌號。
陳立洲一遍就記住了。
之後沒有再交談,彼此擦肩而過。
雜貨店主感歎說:“難怪有人說,帥哥和帥哥才最般配,惺惺相惜啊。”
春節期間,朋友乾活的效率拖延了些。
到了年初八,朋友回了消息。“車牌查到了,是一家攝影工作室的車,這個工作室最近在推女學生,經常在學校門口轉悠。倒是有不少女學生上當。”
既然用了“上當”這個詞,陳立洲大約明白了,他再確認一遍,“是正經拍攝嗎?”
朋友說:“這個就比較隱秘了。我這邊查不到,但聽說有那麽些生意。”
陳立洲眼裡起了霜,“知道了。”
年初九的校友聚會,來的全是學霸。有從高中畢業的大學生,也有曾經強化班的高中生,其中包括了李深。
李深和陳立洲從初中開始同校,一個冷漠無情,一個瀟灑奔放,衍生了幾篇香豔同人文。
李深從來不理。
陳立洲單方面澄清,也沒人理。
到了高中,大家習慣兩人的緋聞了。然而,除了榮譽牆的風光,李深和陳立洲從不同框。同時在聚會中出現,更是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鏡。
李深難得打了聲招呼,“陳師兄。”
“哦。”陳立洲最近盯妹妹盯得緊。如果從年前數到現在,可以說,陳烏夏和李深有兩年沒有說過話。樓梯口遇到了,彼此就點點頭。
旁邊一個同學說:“對了,李深高三給陳立洲妹妹補課了啊。”
“是啊。”陳立洲挑起了笑,“多謝你給我妹妹補課,她期末成績有了很大的進步。”
李深:“客氣。”
然後,兩人又沒什麽可聊的,各自坐在一邊。
中途,陳立洲去了洗手間。
李深跟著出去了。
走廊裡,陳立洲回了頭,“你幹嘛跟著我?”
李深禮貌地喚了聲:“陳師兄。”
陳立洲一臉防范,“離我遠點,謝謝。”
李深看穿了陳立洲的戒備,說:“放心,我是異性戀。”
“什麽事?”
“那天的車牌查到了嗎?”
“查到了。”陳立洲本不想細說,但這是吹噓自家妹妹的好機會。他說:“對方是一個攝影工作室,驚豔我們烏夏的長相。烏夏又漂亮又溫柔,你是不知道街頭街尾多少狂風浪蝶在覬覦她。我這當哥的也擔心。”
後面這段話,李深連眼神都懶得給。
陳立洲想起什麽,忽然傾身靠近李深,在他耳邊說:“據我所知,你高一高二,兩年都退了互助組。”
李深這才轉眼。
陳立洲不得不承認,李深的眼睛尤其勾人。乍看眼角尖尖,過分凌厲,可是眼神流轉時,別有一番風情。
李深:“嗯,退了。”
陳立洲最討厭的是,李深回答問題和說廢話一樣。聽懂了暗示,卻直接避開關鍵問題。
李深又說:“陳師兄,那個人的攝影工作室不乾淨。記得提醒你妹妹。”
這才是李深跟出來的原因?陳立洲沉了沉眼,“我再警告你,別對我妹妹有什麽心思。離高考不到半年了,我不想有事情影響她。”
李深淡淡地回了句:“不會。”
這話,終究說得太滿。
寒假過後,互助小組取消了。隻留下了李深和陳烏夏這一組。兩人在教室裡補課,一切如常。
除了,一個周末。
那是春天,萬物複蘇的季節。冬春交替,陳烏夏病了一場。過了一個多星期,還有些輕微咳嗽。
月考又到了,她有些慌。接二連三的進步,似乎是李深在給她發力,以至於,少一天補課,她就少一天的信心。
李深說:“星期六到我家來吧。”
陳烏夏很久不到他家補課了,兩人關系在慢慢變淡。她想,高中畢業,他或許就不和她來往了。
星期六的八點半,陳烏夏準時到了李家。
李深洗完澡,頭髮還在滴水。
她經歷了一場重感冒,好心地提醒他,說:“穿多點吧,別著涼了。”
他不聽勸,還是一件單薄的短T恤。窄腰若隱若現。
真是的,既然臉上這麽冷漠,那就把身子蓋好吧。他時不時的走光,害得她跟著晃神。他講解數學題。她瞟了幾下,這麽坐的,他的腰上也沒有贅肉。她嗓子發癢,咳嗽了好幾聲。
李深放下試卷,邊走邊說:“你明天也過來吧。”
“啊?”陳烏夏說:“明天下午我有事啊。”
“什麽事?”他打開冰箱,從裡面拿出一個玻璃瓶。
“我約了同學,想學籃球。”
李深的動作頓了下,問:“哪個同學?”
“黃學志。”陳烏夏老實地回答:“他明天有籃球賽,我去給他加加油。”
她才說完,見到李深眼神有變,連忙問:“你明天不會也有籃球賽吧?”
他非常冷漠,“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