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烏夏點頭。果然,大家都覺得她應該找熱情奔放的對象。
高三的時候,她和李深聊天聊不了幾句。除了學習以外的話題,兩人經常冷場。她當時曾經幻想過,如果兩人有幸走到了一起,對話可能就是:“嗯”,“哦”。
兩隻悶葫蘆是開不出花的。白月光只是白月光。真正過日子還得實在人。
李深洗了澡,走出浴室。他把毛巾蓋在頭上,亂七八糟的頭髮滴著水。
於驪坐在沙發上,仰頭看著兒子,“深仔,我同事明天晚上過來吃飯,順便帶她女兒過來。”
“哦。”李深一副不冷不熱的態度。
“你先見見,合不合適再說。”於驪說:“女孩見過你照片,很欣賞你。女孩是學生會成員,同時兼管一個社團,非常能乾的。”
“哦。”李深走出陽台晾毛巾。
於驪看他,問:“深仔,哪裡不滿意嗎?”
“沒興趣。”他向上面陽台看了一眼。
於驪:“為什麽?你不是喜歡理科?又欣賞聰明的女孩。”
李深:“我喜歡理科,可我不想二十四小時聊數理化。而且,欣賞和愛慕是兩回事。”欣賞聰明的女生,因為合作起來更愉快。至於喜歡不喜歡,那是另一層面的事。
於驪:“聽你的口氣,你已經有自己的要求了?說來聽聽。”這也不奇怪,兒子習慣把自己的生活規劃得井井有條,不讓家長操心。
“她能打敗我就行。”其實,李深的擇偶觀從初中開始至今也沒有變。
“那我覺得,這女孩贏不了你。”於驪問:“你要不去辦一場比武招親?”
“哦。”李深隨意地用手梳了梳頭髮。“媽,我出去了。”
於驪問:“不吃午飯了?”
“不吃。”
“你去哪兒?”
李深回答:“比武招親。”
於驪隻當他的是冷笑話。兒子走了,她歎了口氣:“難怪一直不交女朋友,原來是獨孤求敗。”
中午,又是西餐廳忙碌的時間。這三天有夏日酬賓,兩人同行一人免單。來的客人多是一對一對的。
餐廳經理領了一個客人過來。
陳烏夏收拾了剩菜,正在擦桌子。她抬起頭,來人正是李深。
“歡迎光臨。”陳烏夏微笑。
餐廳經理:“小夏,招待招待。”
“是。”陳烏夏問:“你好,這是菜單。”
李深拿出了煙盒。
她提醒說:“抱歉,餐廳禁煙。”
李深:“我不點煙。”
“可以。”她知道,有些人的煙癮就是不抽也要聞幾下。
李深咬上了煙。
很簡單的一個動作,因為緩慢,她看清了他如何張嘴,如何啟齒。煙嘴被他銜起,沾上了他的唇。
抽根煙而已,她莫名想起了當年李深的窄腰。當年,搜刮了很多形容詞,叛逆,迷人,其實有更貼切的。
如今想來,無非“色氣”二字罷了。
第43章
李深的手很乾淨,指間沒有發黃。陳烏夏推斷, 可能還不是老煙槍。
他翻著菜單, 半天沒有回應。
正是用餐時間, 服務員來去就那麽幾個。這麽多桌的顧客,陳烏夏不可能只服務一個人。另一桌有人按下服務鍵。
她說:“你先繼續看, 我一會兒再過來。”
“嗯。”他摘下了煙,擱在旁邊。
陳烏夏給客人加了水,又去了傳菜窗。
聽到女生甲和鄭良驥說:“早知我就不來當服務員了,沒有技術含量。乾的全是體力活。”女生甲比陳烏夏晚幾天進來, 九月份升大二。她就讀一本大學, 平時餐廳經理表揚陳烏夏的時候, 女生甲都有一種身份優越感。點菜、傳菜、清潔,這些活誰都可以做。至於做得好不好,不過是看她樂不樂意而已。
鄭良驥愛交友, 女生甲經常和他訴苦。他安慰說:“當是積累社會經驗了。”
陳烏夏和廚房小哥說話:“三號桌的草莓冰淇淋松餅好了嗎?”
廚房小哥:“等一分鍾。”
陳烏夏:“好。”
同期的暑期工裡,陳烏夏非常受歡迎, 廚房小哥偶爾還會給她留一塊小蛋糕。餐廳經理知道了, 居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女生甲嘀咕:“太綠茶了。”
鄭良驥聽見了,他這種熱衷交際的人精, 當然分辨得出誰才是綠茶。他上前, “夏姐姐, 我去送吧。”
陳烏夏:“這份也是三號桌的。”
“Yes, Sir.”鄭良驥笑著接過盤子。
女生甲咳嗽了一下。
這時, 李深那桌的燈亮了。
女生甲走了過去。近距離見到李深的長相, 她笑容更大,“你好,請問想點些什麽?”
李深看著菜單,說:“花房牛扒,黑松露吞拿魚薯泥,原隻烤章魚。柚子茶,去糖。”
女生甲一一記下:“抱歉,柚子茶去不了糖,去糖的話會酸會澀。”
李深看一眼陳烏夏,說:“讓剛才那個女孩來給我點單。”
沒想到,連顧客也偏愛陳烏夏。女生甲噎了一下,緩緩說:“我們店非常注重口感,恐怕……”
李深不聽她的解釋:“你叫她過來。”
女生甲向陳烏夏招了手。
陳烏夏趕緊過來了,“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