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為你辟出來的!知道你嬌氣。”頓了頓,他又道,“上面已用幽火封了,無人能夠打擾窺探。王后,下水醒醒酒吧!”
梅雪衣愣怔時,他那高大的身影已覆了下來,帶著玉的薄唇落到她的唇角,溫存輾轉。
他擁住她,帶著她蹚進瑤池。
水竟是溫熱的。
梅雪衣十分驚奇,她緩緩用手在身側撥動著池水,被他捉住了不安分的爪子。
“專心。”聲音低啞不悅。
他的吻逐漸加深。
梅雪衣不禁重重一怔——昨日她已試過,穿著玉衣,親吻只能淺嘗輒止。
此刻怎麽……除非他正在脫下身上的玉衣。
他握住她的手指,意味深長地捏了捏。
梅雪衣不解其意,出於對他的絕對信任,她放松了身體,任自己淪陷在這個奇怪的親吻裡。
玉衣輕輕磕著她的牙齒。他帶著玉,輕松地挑開她的防線,與她深吻。
不帶任何氣息的吻,著實是非常怪異。
梅雪衣心頭正絮絮嘀咕時,他的手指撫上她的唇角,忽然悄無聲息將一枚苦澀的龜息丸喂進她的口中,用舌一卷一抵,落入了她的腹中。
龜息……
她的心臟猛然懸空。
他是打算在池子裡面欺負她吧?!
呼吸一滯,他果真將她摁進了池底。
細碎的白沙觸感柔軟,輕輕流動起來,裹住了她的背部。
他仍吻著她,修長的手指失控般撫觸她的頭髮,臉龐,脖頸。
梅雪衣感到一陣窒息。不是因為被摁進水底,而是被一層輕薄至極的東西蒙住了頭面。
龜息丸生效了,內息流轉,為她驅散了不適。
她驀地睜大了眼睛,撞入他深邃的眼簾。
酒意瞬間消失,她看見他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他的大手繼續撫觸她,一寸一寸,不留余地。
他把玉衣脫了下來,穿在她的身上。動作溫存又強勢,就像他平時的行事一般。
玉衣極薄,穿在身上幾乎沒有任何感覺。
‘陛下……’她用口型對他說道,‘我想你。好想。陛下,愛我。’
眸中盛滿了狡黠。
衛今朝笑得無奈。知道此刻不宜,看她猖狂成了什麽樣子!
他眸色沉沉,動作更加侵略性十足。
任誰看到這一幕,都不會懷疑這個男人即將在水底辦了她。
不過下一瞬間,他的身影忽然消失在了原地。
瞬移而起之前,他用手掌按了按她的額頭,令她好好待在池底。
梅雪衣身前一空,她順勢揚起頭,透過清澈至極的水層,望向半空。
只見他設在半空的幽火轟然分開,一道白色的身影沉沉墜下,與掠起的衛今朝撞在了一處。
“轟——”
二人在半空相撞,那恐怖的衝擊氣浪卻讓整座雪山都開始簌簌發抖。
水波晃動,散去了那股衝擊力道,梅雪衣安然沉在池中,被淡淡的幽綠庇護得嚴嚴實實。
手背上隱有詭異波動,還未成型便消失無蹤。
空中的戰鬥叫人眼花繚亂,衛今朝周身環著冥火,出手狠絕,招招奪人性命。
他的對手身形略有些僵滯,但力道大得驚人,最可怕的是,連合道修士都耐不住的冥火竟然無法點燃他的身軀!
兩具身軀不斷轟撞又分開,梅雪衣盯著那白衣人,一眼便認出他正是與她打過數次交道的古屍。
不過這一次來的,不是什麽‘無中生有’的實相,而是他的真身本體!
這個東西,真的會動。
他嘴唇開合,發出了金屬摩擦一樣的聲音:“拿命來賠……”
賠?梅雪衣心中一動。
他是想找玉佩吧?
衛今朝與古屍對轟一記,只見漫天仙霧被震出了一圈一圈規整的波紋,呈同心圓狀,環向無邊無際的天幕盡頭。
這樣的戰鬥,不知得吸引來多少窺伺的視線。
衛今朝的聲音陰寒森冷:“守界人不在幽冥好好待著,敢到世間管閑事!”
白衣古屍動作微頓,遲鈍的聲音裡帶著不解:“什麽守界人……幽冥與我何乾……殺你取腦,我自會尋回我的東西……”
梅雪衣微微蹙眉。
腦殼有些涼颼颼。
這古屍的確是來找玉佩的。殺咒發作三次未能建功,驚動主人親自出馬。
只不過,這個家夥和殺咒一樣,似乎都不講道理。
而且……他為什麽要否認自己是守界人?到了這種級別,是不屑於在身份上說謊的。
在梅雪衣沉思時,衛今朝與白衣古屍又鬥了數個回合。這一戰,遠比與南帝軒轅仁那一戰更加凶險,戰至酣處,全力對撞的接觸面上,就連空間也隱有不穩。
與梅雪衣曾經的推斷一樣,衛今朝的實力要略勝於一個守界人。
白衣古屍漸漸便有了敗相。
幽火在他的白袍上留下了星星點點的痕跡,左邊衣袖下擺已燃起了一縷陰惻惻的暗火。
再這麽鬥下去,它早晚要被燒成一具乾屍。
梅雪衣並沒有放松心神。
越是高階的戰鬥,越是毫厘必爭。一個小小的疏忽大意,極有可能被對手翻盤逆襲。
值得慶幸的是古屍並不像人類一樣狡猾,否則早該對她這個弱點和軟肋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