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奧:“我不小了!我都……”想了想,“算上蛋齡,我都三百歲了!”
‘連我的零頭都不到,小家夥。’
小人魚又鼓了下腮幫子,哼哼一聲,不理他了,開始自己琢磨這個破漏水池子的問題。
而他和那個聲音的對話都是不用開口的,只需要想想就好,所以沒有引起女大公的主意。
這會兒羅莎公爵隻管看著控制台,聲音輕輕:“一切順利,很快達勒就能來到曼加斯了。”
一旁的管家先生從一開始就知道系統和控制台,對自家公爵能知曉一切並不驚訝,隻管微微欠身道:“我相信,這會成為他的新生。”
女大公卻沒有立刻回應,而是把視線從控制台上移開,蔚藍如海的眼睛看向了莫裡斯:“你對達勒的信任,我從不懷疑,所以,我會邀請他來到我的領地。”
莫裡斯:“感謝主人的慷慨。”
女大公:“但是,莫裡斯,我記得你提起過,那時候的教廷無人為你爭辯。”
她沒有說的太清楚。
可是莫裡斯心裡知道,自家公爵指的是他被教廷驅逐追殺的事情。
那是他有生以來最狼狽的時候。
信徒離他而去,朋友倒戈相向,如果沒有羅莎把他撿走,恐怕曾經風光無限的紅衣主教早就去見光明神了。
而莫裡斯同樣清楚,女大公願意答應他“邀請”達勒,是基於對他的信任。
可是對達勒這個人,羅莎從未相信過。
於是,莫裡斯緩緩開口:“那時一切都太突然,達勒有心為我辯駁,但卻無法更改結果。”
女大公知道他不喜歡提起教廷的事情,便不多問,聲音溫和如常:“我需要一位魔藥大師,但前提是,他是沒有威脅的。”
莫裡斯:“達勒足夠明智,他會知道誰更值得他效忠。”
女大公:“我的管家先生,我所說的威脅,不單單是對曼加斯城,也是對你,我必須要確保他對你無害。”
這是一切的前提。
對羅莎來說,她想要魔藥大師不假,但如果這個魔藥大師辜負了莫裡斯的信任,依然選擇教廷,那麽,羅莎是絕對不會讓他留下的。
女大公看得出莫裡斯對達勒的看重,所以有些事情需要提前講清楚。
可是莫裡斯關注的重點卻不在這裡。
他抬起眼簾,難得的直視了自家主人。
但很快莫裡斯就收回了視線,重新低下頭去,聲音無比鄭重:“一切,必當如您所願,我永遠會是主人最忠誠的信徒。”
羅莎從不懷疑莫裡斯的忠誠,但她很喜歡這個人宣誓效忠時候的語氣。
無比堅定,好像在述說著古老的咒語。
女大公嘴角微翹,聲音輕輕:“那麽,迎接達勒主教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莫裡斯:“是,主人。”
而達勒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因著久見人心那一拳頭打的穩準狠,主教先生昏迷了一天一夜才悠悠轉醒。
睜開眼後,第一反應就是疼。
頭疼,脖子疼,肚子疼。
……餓了。
達勒的腦袋有些迷糊,一時間記不起來昏迷之前的事情,眼睛也只能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景色看。
他的眼睛能看到天空。
並沒有精靈王國的晴空萬裡,這會兒的天有些泛黃,不太好看。
看起來自己是躺著的,還晃晃悠悠,是在車上嗎?
而就在這時,他的視線被一個圓嘟嘟的臉蛋佔據了。
是個孩子。
年紀不大。
還挺可愛。
不過,為什麽這個孩子頭上長草?
這個草,他還很眼熟???
沒等達勒反應,小臉蛋就消失了,隨後,就是一陣清脆的聲音響起:“爸爸爸爸!他醒了他醒了!”
達勒有些茫然,後知後覺那孩子說的是自己。
而體內深藏的魔藥之魂比記憶先一步清醒。
達勒還沒想起來自己到底是怎麽暈的,反倒先想起來那孩子頭上長得是什麽。
那是加克澤杜草!
有一片金葉子的加克澤杜草!
……臥槽!我居然看到了一個成型的加克澤杜草!
達勒亢奮非常,直挺挺的坐起來,結果起猛了,眼前突然漆黑一片,又重重的倒了下去。
好在小苗苗的叫嚷起了效果,寸光陰眼疾手快的抓住了達勒的胳膊,免去了主教先生磕在車幫上再度昏厥的慘劇。
而達勒也終於想起了昏倒之前的事情。
主教先生雙眼圓瞪,顧不上腦袋和脖子的疼痛,一把抓住了寸光陰的胳膊大聲道:“你們快跑,有人想要害你們!還有斯克那個叛徒,他……”
話說到一半,達勒突然沒了聲音。
因為他意識到了不對勁。
按理說,打暈和劫持自己的是斯克,那麽自己現在醒過來看到的也應該是斯克那個混帳才對。
可事實上,自己現在做著的是馬車,身邊是自稱“紅領巾”的人類勇士,完全沒有看到斯克或者是修士們的影子。
見達勒發呆,寸光陰和善的開口道:“主教先生,請你放心,危險已經解除,我們救下了你,在這裡你是絕對安全的。”
達勒微愣:“救了我?”
寸光陰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是的,我們原本要離開,但是看到有一個穿著黑鬥篷的男人扛著你跑,看上去不是好人,所以我們就把你救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