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擦臉,而後李教授走過去, 彎下腰,手輕輕地放在久見人心頭上,聲音儒雅溫和:“小孫,起來吧。”
久見人心昂起腦袋,眼巴巴的瞧著他:“您……您不生氣?”
這一刻,李教授很想給這個遊戲寫個好評。
確實逼真, 連自家學生眼睛裡濕漉漉的模樣都展現的淋漓盡致。
而後李教授輕輕搖頭:“沒關系,實驗,本來就是有成功有失敗,隻用一次就能成功的太少了, 總要多積累幾次失敗的經驗才能得到最終結果。”
久見人心聞言就笑起來, 連連點頭, 然後胡亂地抹了把臉就站起身來。
李教授則是像照顧小孩一樣, 仔細的幫他拍著袖子衣擺, 把上面的灰塵弄掉,嘴裡道:“我記得你剛剛下來時候說,是成功了的?”
久見人心有些委屈的癟了癟嘴:“是,真的是,我沒說謊。”
李教授神情溫和:“我知道。”
久見人心松了口氣,臉上也有了笑容。
李教授:“每次你說謊的時候,後面都跟著一句賭咒發誓。”
比如,當初誆騙李教授進遊戲的時候說的那句,“騙您我是小狗”。
然後到遊戲裡汪汪兩聲就糊弄過去了。
久見人心顯然也想到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摸臉,結果看到滿手的灰撲撲……
乖乖放下,而後道:“我剛剛覺得成了,是因為在任務提示裡,已經顯示已完成了。”
李教授動作微頓,有些不解的看了看還有些痕跡殘留的天空:“這個,完成?”
這個遊戲對於煙花的判定……如此奇特?
相比較於他們的疑惑,彈幕中有人窺探到了真相。
-“雖然我沒親眼見過,但是聽其他玩家提起過,想當初,有兩個玩家,好像是青青草原和花卷,一起做椅子,結果做成了刑具,遊戲也給通過了呢……”
-“啊,原來這個遊戲如此體貼入微人性化嗎,真是不為難玩家。”
-“可我覺得,玩家真的坐上去才是被為難了……”
-“我也聽說過,經常有玩家直播的時候把這件事情當段子講,不過,久見人心為啥不知道?二輪內測他應該是在的吧?”
-“那會兒他好像被罰去勞改,到采石場搬石頭了,頭一批體驗玩家,想想真懷念。”
李教授一直保持著年輕人才有的天真好奇,他想問問自家學生采石場的細節。
不過出於一直以來對自家學生的關心愛護,李教授還是把問題咽了回去。
而李教授幫著把他身上的土拍完了,但久見人心的臉上還是黑一道白一道的。
李教授人到中年,加上是在遊戲裡,形象好壞也不是太在意,不過想著小孫年輕,臉皮薄,可能不願意被人看到狼狽樣子,索性就把直播關了。
等兩人都收拾的差不多,李教授才問道:“這次的具體用量和配方還記不記得?”
久見人心聲音乖巧:“都記著呢。”
李教授:“寫下來了?”
久見人心:“嗯。”
李教授:“那等會兒咱們一起看看是不是有哪裡配比沒弄對。”
久見人心驚訝:“老師要和我一起弄?任務已經完成了啊。”
李教授卻是正了正神情:“小孫啊,對待實驗,怎麽能用這種敷衍了事的態度?”
難得看到自家導師嚴肅,久見人心立馬原地立正,大聲說道:“老師我錯了!”
李教授點點頭:“知錯就改,還是好孩子。”
久見人心脆脆的應了一聲,然後就殷勤的給李教授遞上手帕,好奇問道:“那還交不交任務?”
李教授搖搖頭:“緩一緩,等弄出成果再說。”
並非是他刻板,而是做煙花不單單是遊戲裡的一個任務,或者是簡單的實驗。
這是商品,最終鐵匠鋪是要靠這個盈利的。
可能遊戲能會把黑煙花認定為任務完成,但……即使李教授一心搞學術從不搞生意,也知道這東西絕對賣不出去。
煙花還是五顏六色的好看。
黑的,到了晚上,根本看不見……
而久見人心做煙花的初衷就只是懷著搞事的心,這會兒聽到老師要幫著自己,臉上立刻有了笑,興衝衝道:“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李教授則是看著他問道:“你今天還有幾次復活機會?”
久見人心老實回答:“沒了。”
凌晨時候炸了一下,剛才又炸了一下,復活機會用光了,再想復活只能氪金。
於是李教授就道:“我也沒有了,那今天我們先做好理論準備,明天再去進行實驗階段。”
久見人心一愣:“老師……您怎麽也沒有復活了?”
一天兩次,現在時間還早,怎麽就沒有了?
李教授的笑容依然溫和:“沒什麽,早上登陸的時候看饑餓值太高,就去食為天那裡吃了頓飯。”
久見人心:“……死了都要愛?”
李教授:“嗯。”
久見人心:“那這才一次,還有一次呢?”
李教授:“我想,錢都付了,隻吃一半還會浪費糧食,就去繼續吃完了。”
久見人心:……
哦。
而勤儉節約李教授對於實驗的態度向來是嚴肅認真的,一整天的時間都和久見人心呆在了地下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