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讓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在阮皙出院後,卻被家裡安排出國留學,四年來沒有公開在外演奏過大提琴。
薄薄的數十張紙,段易言卻很有耐心地逐字看完了她21歲之前的人生。
這似乎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這樣透切的深入了解女孩子,畢竟通常會這樣花心思調查翻閱,只有生意上的競爭對手才能有的待遇。
段易言眼底的情緒深濃,視線落在最後一行文字上就沒移開。
【疑似心理疾病,四年前換過三位心理醫生。】
這短短幾筆,似乎已經殘忍的勾畫出了阮皙無法面對的過去。
也讓段易言回想起摸索到她手腕處的傷疤觸感,以及她蒼白的小臉,低頭狼狽的找創可貼想要掩蓋著什麽。
過了許久時間,他才神色淡定地從資料上移開視線,又伸手拿起茶幾上的黑色打火機,長指按了兩下,隨即燃起了火焰。
沿著紙張一角開始燒,片刻間在封閉的公寓裡就彌漫起了淡淡煙霧。
段易言等將茶幾上這堆資料燃盡,他也沒有半分睡覺的疲倦,年輕的體力驚人能抗,在沙發上百般無聊般玩著打火機一個多小時,直至窗簾的縫隙微微透露出了白光。
他這才慵懶地起身,邁步走到廚房去了十分鍾。
等再次出來時,修長漂亮的手上拿著一瓶沒有拆封的甜酒。
早晨七點鍾不到。
段易言在隔壁401室的公寓門停留一會,才手插著褲袋,漫不經心地下樓離開。
安靜的居民樓下。
那名黑西裝保鏢還在,將車停駛在原地等候著。
見到段易言的身影出現,就立馬下車,恭敬地替他打開車門。
“小公子。”
段易言修長的身形坐上車,在光線暗色後座處,臉龐五官攜著那副慵懶冷淡,薄唇輕扯出一句:“把治療過阮皙的那三位心理醫生約出來我見見。”
黑西裝保鏢:“是。”
隨即,低調的私家車才緩緩地行駛出小區。
而此時同一時間,阮皙明顯還在熟睡,對這些一無所知。
她昨晚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是跟段易言在公寓接吻的畫面,那時腦子是懵的,也沒拒絕。親完還什麽都沒說就這樣回來。
帶著一丟丟苦惱的女孩家心事,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結果夢裡,阮皙又夢見了自己手腕那道傷疤,血淋淋的,怎麽也愈合不了。搞得整個晚上都沒有正常休息好。
第二天中午醒來時,還是被床頭櫃刺耳的手機鈴聲給吵醒的。
她從混沌的夢境驚醒過來,眼皮子很重。
幾乎是閉著眼睛摸索到了震動的手機,胡亂劃過接通鍵,電話那頭秦霜妍的聲音也清晰傳來:“起床了嗎?中午媽媽帶你去逛街購物。”
這句話就跟能提神一樣。
阮皙猛地睜開眼,細白指尖握緊了手機。
秦霜妍許是經過一整晚的冷靜,很大度沒有跟年紀尚輕的小女兒較真。又許是丈夫的思想工作到位了,總而言之用上了慣來的伎倆來和解。
口頭上的道歉是不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
她永遠只會用逛街購物的方式,來變相的跟女兒服軟。
阮皙太清楚自己母親事業至上的性格,過了好半響,才出聲說:“剛醒,媽媽你不忙嗎?”
母女二人都很有默契沒提起昨晚在阮家鬧僵的事。
秦霜妍在電話裡語速很快地說:“最近天涼了,媽媽想給你置辦幾套衣服,一個小時後XX商場見。”
不管阮皙是否願意去。在秦女總裁的眼裡,她願意百忙之中抽空出來跟女兒逛街,已經算是天大的犧牲了寶貴的工作時間。
阮皙拿著手機,看了變黑的屏幕好一會兒。
她最終伸手揉了揉自己快僵的臉蛋,慢吞吞爬起來走去衛生間洗漱。
在記憶中,媽媽是不喜歡看到她素顏白淨的模樣,認為女孩子成年了,也該學著化妝打扮起來,這樣出門才算有禮貌。
阮皙用了十幾分鍾畫了個淡妝,塗上和唇色相近的顏色。
她出門前,突然想到隔壁的段易言高燒生病的事,於是翻箱找出了她備用的退燒藥,是國外買的,價格不便宜,效果特別好,昨晚腦子混亂就忘記要給他了。
阮皙拿著藥盒打開門,正想著要以什麽開場白給男人的時候。卻意外發現擱在她門旁的一個紙袋子,裡面是一個漂亮玻璃瓶裝起來的甜酒,沒留下活雷鋒姓名。
不過阮皙看到就立馬猜到了是誰放這的,看到它,讓今天鬱悶的心情稍微見了點晴。
她唇角彎起好看的笑容,不客氣地把酒瓶拿回家。
而那份退燒藥放回紙袋子裡,被有心的擱在了隔壁公寓的門前。
——
中午十二點,在榕城市中心的繁華商業購物圈裡,阮皙打了出租車準時抵達,跟媽媽在門口前碰了個面。
同行的還有兩位秘書,看樣子是來提東西的。
這棟商場只有三層,是最奢侈的消費區域。
阮皙其實不缺衣服,每個月阮家給的生活費也能讓她不眨眼的消費這些,只是她性格養成得太乖巧,很少會胡亂買東西。
秦霜妍在物質和花錢上倒是不會苛刻女兒,拉著她從一樓開始逛,買了不少裙子鞋子,都是高級設計師出手的品牌,只是風格大多數都是偏成熟嫵媚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