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皙在公寓裡沒找到電視機,出聲問她。
段易言眼皮都沒抬一下,更別提猶豫,將口袋裡的黑色手機拿給她。
“你以後用我這個,倘若不喜歡,我給你買新的。”
先前阮皙的手機是他在國外時摔碎,如今從男人的隻言片語間,能清晰地聽出他的後悔。
有事聯系保鏢。
經常導致段易言連一條深夜的短信都不好發,偶爾打過去,保鏢還不接聽。
她拿著黑色手機點開屏幕,對此出奇地平靜:“我保鏢有手機。”
話落後。
明顯就不願意繼續搭理段易言了。
阮皙扯了個抱枕靠在沙發上,拿著出手機刷微博,純粹是用來打發時間。
熱搜前十都是娛樂圈明星們的新聞,如果想看自己的,也只有媒體報道裡有。阮皙沒興趣看別人怎麽評論和段易言的這段婚姻,所以刷到類似的新聞,直接忽略過去。
她指尖一頓,從某個幾萬粉絲的博主裡刷到了條有關於爆料桑盛盛的。
許是才轉發不到半小時,熱度正在持續發酵中,沒有被爆。
阮皙花了三分鍾迅速地掃完,是有關於她和喻銀情幾次雙雙出入酒店,被路人給抓拍下的。一個是知名度高又低調神秘的新晉影帝,而另一個是名聲狼藉怎麽都混不紅的十八線民甚至還上過令人最討厭的女藝人榜單前十,倘若被坐實了同酒店開房的事,這絕對近三天來是最勁爆的頭條。
阮皙將這條爆料微博複製下來,用段易言的手機轉發給了喻銀情。
她沒說自己是誰,對方秒回:“阮皙?”
“……”
喻銀情許是猜到她此刻表情,又繼續說:“易言不會管這事。”
換句話來說就算看見,也當沒看見的。
阮皙見他知道是自己,指尖編輯了一段消息,發過去:“這個是你來解決,還是我來?”
桑盛盛是她的朋友,無論怎樣都是要幫忙的。
喻銀情沒回她這話,而是說:“你和易言和好了?”
阮皙:“?”
喻銀情:“否則還有心情管這個。”
莫名其妙的,阮皙被他言辭攻擊了一下,於是也沒繼續聊下去的必要。
廚房那邊,段易言端著熱騰騰的湯面出來,見她表情複雜,走過去問道:“怎麽了?”
阮皙正低頭給桑盛盛發短信,沒有心思搭理他。
段易言長指輕敲兩下茶幾,低聲緩慢提醒她:“先吃飯。”
正好,阮皙的短信也發送成功了。
她抬頭看向系著圍裙的男人,突然有個問題想請教他一番:“段易言,你公關這麽厲害,為什麽有些媒體怎麽還像是看誰眼色寫你的新聞稿一樣?”
“我怎麽知道。”
段易言薄唇勾起幾許弧度,頗有裝傻充愣的嫌疑。
不過他表現的仍是那一副受害者的模樣,連語氣都刻意壓低跟她說:“可能是段家人打擊報復我吧。”
阮皙定定的看了他整整一分鍾,沒說信與不信。
她起身,走到餐廳桌前坐下,面前放著一碗色香味全的排骨面。
段易言就煮這一晚,超市裡買的啤酒是給自己的,坐在她對面,姿勢慵懶地看著。
阮皙低頭慢慢的吃,冷不了的,現在會冒出幾句他快招架不住的話:“是不是我收了你公司,就跟你徹底兩清了。”
段易言在用當初沒給聘禮為理由,企圖綁架她的話。
阮皙現在一言一行,仿佛在告訴他:那就收下吧,你也別來糾纏了。
段易言臉龐的笑容偏低淡,面不改色地說:“你不想跟我接觸,是怕被笑話嗎?”
他又想提那句父不祥——
阮皙指尖不自覺捏緊了筷子,表情很涼的看向他。
段易言不怕被她凶,眼神緊盯著她的反應,語調不緊不慢地往下說:“像我這樣的孤家寡人,就算有一天橫屍街頭,恐怕拍手叫好的人會比同情我的人還要多。”
他明知道阮皙本質上是柔軟善良的,還要說這些。
隻字不提自己母親那些傳聞,只是不在的強調暗示自己身世可憐。
阮皙連這碗面都吃的食之無味,攪拌幾下就沒有在吃。
段易言將啤酒喝完,扔到了垃圾桶裡,他似乎想說什麽,又覺得無論說什麽阮皙都不會喜歡聽。
無非就是一些求複合的話,說出來誠意也不夠。
到最後,段易言沒有讓她吃飽喝足就離開,修長漂亮的手握著她手腕,精致五官的臉龐隱在暖色燈光裡,笑容有些模糊,連嗓音也是:“阮皙,我不強迫你給我名分,對外宣布複合……只要能留下來陪陪我,給我個機會。”
阮皙眼底霧蒙蒙的,似劃過什麽情緒。
她在這瞬間,想到了很多事,包括近期報紙上有關他的。
段易言望著她的眼神,情緒深深淺淺,藏著看不清的心思。
“我白天不會騷擾你——”
在長時間的沉默下,他開始向她做出保證,神情十分專注且真誠的說:“你只要接我電話,偶爾允許我晚上過來找你,阮皙……我會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阮皙能感覺到他握著自己手腕,是用力的,不打算松開。
段易言求著她的姿態,低到像是之前在地下停車庫。
是真的需要人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