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幹嘛要煩惱這種屁事,以前那幫小子幫我鞍前馬後不是很自然的事嗎?”夏葵一歪頭,開始繼續刷牙,自認為很有道理。
外頭響起敲門聲的時候,夏葵已經把餐桌擺好,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地玩手機。
她跑去開門:“這麽快?”
外頭的人反問:“什麽這麽快?”
夏葵愣住,樓道裡的燈早就壞了,當這人的臉逐漸從陰影裡露出來的時候,夏葵覺得自己的呼吸差點停滯。
“臉傷了?”
“啊……是。”
“這麽不小心,誰敢傷你的臉。”
“沒什麽,快好了。”
“不請我進去嗎?”
夏葵猛地靠邊站:“請進。”
直到那人走進屋裡,她還有點懵。
那人轉過身,抬手輕輕摸了下她的臉頰,笑道:“幾年不見,不認識我了?還是,不歡迎我來?”
夏葵不由自主地握住她的手:“沒想到,太意外了。”
王玦笑了起來:“那就好,我聽說你受傷了,正好在這附近,就過來看看。”
“你聽誰說的?”
雖說王玦突然的出現衝擊很大,但夏葵不至於昏了頭,馬上反應出她這句話的問題。
王玦不緊不慢地走進屋裡,說:“火哥不是跟你又對上了嗎?消息都傳開了。”
但他不可能知道她的住址。
夏葵站在門口沒動,王玦轉過身,奇怪地看著她:“還站在門口做什麽?”
“我正好打算出門,有點急事。”夏葵撒了個謊。
“哦,那是我來得不巧。”王玦走回來,打量了她一番,“你很緊張。”
夏葵歪過頭,痞痞笑道:“見到你,我總是緊張的。”
“葵哥的嘴,騙人的鬼。”王玦調笑她。
夏葵沒反駁:“一起下去吧。”
王玦看了她一眼,應了聲,聽不出情緒。
夏葵帶上門,樓道裡黑,她護著王玦往外走:“你在這裡待多久?”
四年前,王玦也被牽連,他們家幾乎葬送了一半的家業,才把她撈出來。她雖然出來了,但王家逐漸沒落了,為了給她頂罪,不少人被送了進去。這些年,王玦行事很低調,幾乎不露臉,她突然在這一晚出現,夏葵心中驚疑不定,也參雜著難以描述的留戀。
過去,江湖上有過傳言:夏葵逢場作戲千百次,隻為王玦哭一次。
夏葵擁有許多粉紅知己,到哪都處處留情,在許多人眼裡,她放浪不羈,卻情根淺薄,唯獨對王玦,情有獨鍾。王玦對夏葵很好,兩人一直保持著親密的關系,但也止步於此。王玦鍾情梁見空。據說,夏葵知道後,很是情傷,可一邊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一邊是自己愛的女人,她唯有忍受這一切,隨後越發放縱地尋花問柳。
見到“舊愛”,夏葵怎麽可能沒有觸動。
可她還是理智佔了上風。
“明天就走。”王玦話裡透著遺憾,“本來想跟你好好敘敘舊。”
夏葵忽然看到樓梯拐角處的身影,飛快地拉住前面人的手:“我明天去找你。”
王玦轉過身,柔聲道:“好啊。”
她上前一個台階,兩人之間幾乎沒有距離,隨後,她輕輕抱住了夏葵。
夏葵後背僵了僵,但很快抬手虛虛搭在她的腰上。
她的余光看到拐角處的身影慢慢清晰,而懷裡的人還在說話:“葵,什麽都變了,但好像只有你沒變,我很想你。”
王玦的聲音在幽暗狹窄的樓道裡格外清晰。
夏葵覺得,與之可以媲美的,是她胸口不斷提速的心跳聲。
那個人影一直往上走,沒有停留,與她們擦肩而過。
王玦察覺到有人,正要轉頭去看,夏葵搭在她要上的手加了點力道,將她按在自己懷裡,輕聲說:“我也是。”
那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不知為何,她很輕地呼出一口氣。
夏葵松開手,繼續帶著王玦下樓。王玦並非獨自前來,底下有車等著她,她提議送夏葵一程,夏葵沒拒絕,隨便報了個地址。兩人又在路上聊了一會,到地點後,夏葵下車,約定明天一早再見。
等王玦的車一走,夏葵立馬打車趕回家,路上給葉霧白發了微信,讓他別走。車子剛在小區門口停下,夏葵付了錢,幾乎是小跑著進樓,一口氣衝到六樓,胃裡一陣惡心,靠著牆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也不太明白為什麽要跑得那麽急,好像就是不願意讓那個人在黑暗中等太久。
樓道裡,有人很快朝她走過來,溫和的聲線裡帶著微不可察的斥責:“這麽急做什麽,說了我等你。”
葉霧白扶著她的胳膊的掌心乾燥又溫暖。
夏葵剛要開口,但呼吸太亂,忍不住咳了起來。
黑暗中,他皺起了眉:“進屋再說。”
夏葵開門進屋後,直奔沙發,揀起藏在茶幾下的礦泉水一通猛灌。
葉霧白見狀,將手裡的袋子擱在餐桌上,先進廚房燒上水。
夏葵走到餐桌邊,看著他沉默不語地從廚房出來,將袋子裡的餐盒一一拿出。
看到打包盒是店裡的,夏葵不由問:“店裡的甜品?”
葉霧白淡淡道:“不是,煮了點粥帶過來。”
“啊,這點時間來得及?”
夏葵本意是調節下氣氛,完全沒想到這話有什麽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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