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
“嗯,她寄了個東西到家裡,還有封信,信上說如果我看到這封信,她大概已經不在人世了。”
“怎麽會……”
“我當時特別恨她。”
不過,現在回頭想起來,她一開始的猜測確實有點離譜,她媽真是葉霧白的媽媽,何苦後面跟了她爸。
“然後,我就來到這裡,找上門,之後的事你都知道了。”
葉霧白很敏銳,突然抓住夏葵話裡的細節:“你說一開始以為孟楠是我的母親,也就說你後來已經發現她不是,你根據什麽推斷的?”
“到你家一日遊時發現的。”夏葵笑了笑,“你不是有監控嗎?”
葉霧白大概弄明白了:“你看到了我媽的照片?”
夏葵挑眉:“店長,不得不誇,你腦子長得真好。”
這話聽著挺像罵人的,但葉霧白沒想歪,他很專注於眼前的這件事,沉吟道:“我感覺這段訊息並不完整,孟楠並不是我母親,為什麽會說獨子葉霧白。還有,你的兄弟就因為這些死了,也說不過去。”
“是啊。”夏葵身子靠前,一臉求知好學的樣子,笑道,“所以,我該說的都說了,那麽店長,跟你扯上關系的非死即傷,你再自己兜著,就不怕哪一天真的被人搞死?”
胡炎的事讓夏葵越發肯定,葉霧白作為漩渦的中心,他在吸收外來自外界傷害的同時,也一定在計劃著什麽。
葉霧白接收著來自夏葵帶有“侵略性”的目光拷問,面上並無太多波瀾,他今天去救她,就已經料到她絕不會像前幾次輕易放過他。加上之前穆木的事,夏葵這是打算把帳一起算了。
“坦白說,我並不想讓外人過多的牽扯進來。但你的兄弟,還有你,都因為我已經遭到了不該有的傷害,我確實該給你一些交代。在說之前,我必須要申明一點,有些事我也並不確定,因為……我的記憶不完整。”
夏葵本能地想要嗤笑一番,這又是什麽新的鬼扯,但當她對上葉霧白的眼睛時,忽然笑不出來了。
葉霧白雙手交握,說到正事,他的眼神明顯變了,一瞬不瞬地看著夏葵:“如果你能接受這一點,我才會繼續說下去。”
夏葵收起玩味的表情:“好,你說。”
葉霧白雙手交握,姿態端正,接下來他要說的話,從未與人說過:“我所知道的事情源頭是我媽媽,她在我20歲的時候過世。她生前在醫藥公司做研發,據說留下了一份新藥的研究報告,有人說她在做研究的時候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最終自殺。而這份材料下落不明,後來不知怎麽傳言說報告在我這裡,事實上,我並沒有這個東西。那個想要我命的人,從一年前開始不安威脅我,起初只是小打小鬧,撞車、入室盜竊,或是切斷了我店裡的水電煤,把我困在裡面。直到最近,對方開始動真格,給了我最後期限,如果我再不拿出來,就要我的命。我給你看的紙條就是最後一次威脅,事實證明,這個人利用了穆木。後來,受威脅的事,不知怎麽被我舅舅知道了,他雇了胡炎來保護我。”
夏葵點上一根煙,眯著眼思忖了會,倒不是說懷疑葉霧白說謊,而是他這段話裡確實存在很多漏洞。當然,不排除有些更隱秘的事他沒法坦言,或者就像他自己說的,他也是受害人,記憶有損,並不清楚實情。
另外,至少有些說法跟穆木的話對上了,不止一個人找他麻煩。
“那你至少可以告訴我,穆木為什麽會被利用,她說你們害死了人,這個你們指的是誰?”
葉霧白動了動嘴唇,夏葵打斷他,提醒道:“葉霧白,如果想讓我回到你身邊,就別隱瞞。你也知道我以前是幹什麽的,不會管你們到底害沒害死人,我和你應該不是對立的。”
“簡單說來,她的爸爸出了醫療事故,用的是我媽公司的藥。”
夏葵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之前她一直隱隱察到什麽,這一瞬間她終於在一團亂麻中抓住了它。
在夏葵的記憶裡,並沒有媽媽生病的記憶,印象中她總是早出晚歸,行色匆忙,說起來都是在外面打工賺錢,為了供她讀書,養活這個家。媽媽從未提過自己生病,她當時正處於叛逆期,經常不回家,自然沒有印象,可現在一回想,媽媽離家出走前的那段時間總是臉色不好,身體不舒服的樣子,現在她把到手的線索幾番對照,她開始懷疑媽媽當時已重病在身。
所以,有一種可能,穆木的父親和夏葵的母親,都患了同一種病,用的都是葉霧白母親公司的藥。夏葵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這才說得通,穆木一再強調他們害死了人。
這些目前都是她的推測,葉霧白眼下並不知道她和穆木私下見面的事,她手裡的牌不知道能吃掉葉霧白手裡的幾張牌。
夏葵問道:“那次醫療事故,後來怎麽樣了?”
葉霧白沉吟:“具體我也不太清楚,應該是做了賠償。”
“但穆木的態度,看起來並沒有和解。”
“她是被人利用了。”
“你想要找的就是她背後的人?”
“對。”
“所以,你放她走,是為了放長線釣大魚?”
“可以這麽理解。”葉霧白笑了笑,複又收斂起神色,“抓了她又能怎樣,她也是因為吃了太多苦,想找個出口宣泄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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