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到餐廳的時候,已過下午一點,夏葵饑腸轆轆,下車回頭拉上許輕言:“餓死我個神,趕快進去點菜。”
夏葵很喜歡許輕言,這種喜歡跟性別沒有任何關系,單純的喜歡、欣賞。
換位人生,她未必能做得到她的一半。
“你幹嘛呢?”
夏葵覺著自己身後有一股大力阻止了她向往美食的步伐。
她壓著脾氣轉頭,見到梁見空拎著她的衣領,不客氣地說:“靠邊。”
夏葵翻了個白眼:“梁見空,還防我?”
梁見空此時已摘了墨鏡,一張臉和印象中完全重合,就連左眼下的傷疤都絲毫不差,他的英俊沒有因為歲月而打折扣,反倒越發利落明朗,少了許多過去眉宇間隱藏的深沉。
大概,這就是陽光見多了的緣故吧。
梁見空自然而然地牽過自家老婆的手:“你有黑歷史。”
她曾經用了手段,調戲過許輕言,倒也沒存多少壞心,但這事就被梁見空死死記下,時不時拿出來戳她脊梁骨。
葉霧白跟在後頭,隻覺得有趣,他們看似誰都不肯落下風,但實則關系不差。
四個人找了個靠裡頭安靜的位置坐下。
夏葵算不上什麽地主,無非是比梁見空早到幾天,葉霧白倒是可以算半個,於是,他照顧了一圈,把大家想吃的都點上,回頭又去端來茶水,一杯杯分好。
梁見空道了聲謝,佯裝喝茶,悄悄打量了一番葉霧白。
男人氣韻淡然,眉目舒展,談吐不凡,看上去是個無可挑剔的溫文君子。
梁見空很快收回目光,噙著笑道:“早上你們還順利?”
夏葵第一反應是去看許輕言,但許輕言像是沒聽到一般,正對著手機打字。
夏葵含糊道:“還行,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梁見空嗯了聲:“一會說。”
火鍋上桌,他們選了鴛鴦,四個人的底料也各有不同,梁見空想要加辣醬,被許輕言阻止了,最後只能無辜地對著一盤子醬油醋加小蔥歎氣。
“你不能吃辣?”葉霧白觀察細致。
梁見空摸了摸胃:“年輕時落下的病根。”
這對應該不好意思拒絕他的提議,葉霧白頓覺抱歉:“要不我們換個地方?”
梁見空自然不在意這種事:“沒事,我吃清湯。”
葉霧白大致了解梁見空的事跡,很傳奇,可以拍一部電影,也能理解夏葵面對他時極為複雜的情緒。
本以為場面會冷,但終歸是他多慮了。
夏葵能言,這位爺話不多,但句句高能,能把夏葵噎死。
夏葵忍不住道:“梁見空,你閉嘴行麽,我快要消化不良了。”
梁見空從鍋裡撈出一片羊肉,笑道:“哦,剛好,我常備胃藥,借你?”
“……”
“沒見你以前這麽頂我。”
“那是以前。”
“以前怕我。”
“呵呵。”
“現在不怕了。”
夏葵撂下筷子。
梁見空喝了口茶,似笑非笑:“你這種過河拆橋的思想很危險,不利於穩定的契約關系。”
“……”
夏葵以前把梁見空當“神”,現在,他已經不是她這個世界的“神”了。
而她,不過是找著理由跟他發泄自己的嫉妒。
她還會嫉妒,大概就還有救吧。
吃飽喝足,大家商量了下,梁見空和許輕言打算先回酒店。兩個男人因為買單的事好一陣你爭我搶,一直搶到服務台,最後還是葉霧白以地主的名義搶單成功。
隨後,葉霧白送他們回酒店休息,但這個休息只是指許輕言,梁見空自然還要跟他們有一番交流。
許輕言沒多問,直接上樓,她一向來心思通透,對於梁見空的事,她全然信任。
三人在酒店餐吧坐下,梁見空將墨鏡擱在矮桌上。
餐吧的正有人現場演奏鋼琴,梁見空開口的話打破了這種安逸:“方劍名,他很滑頭,他應該不會這麽快承認。”
梁見空說起正事的時候,毫不含糊,夏葵隱隱有種回到過去的感覺,聽他布置任務果斷明了,絕不拖泥帶水。
時間回到今晨,夏葵剛換好衣服,打算跟葉霧白出發去醫院,接到了來自梁見空的電話。
她當時沒時空跟他多說,可梁見空一開口就把她拉住了:“到B市了,你要查的人都查了,今天碰一面,之後我不一定有空。”
夏葵心頭一動,立馬問了方劍名的情況。當時情急,沒細想,眼下她不由問道:“你怎麽查出來的?”
梁見空的個性要強,從前都是打碎了牙往肚裡咽,所以,他沒跟夏葵囉嗦他是怎麽找人托的關系,費了多少精力,把方劍名偷偷買假發套的事都給查出來了。
總之,結論就是,他查到了方劍名的把柄:“這個事他做得很隱蔽,要不是我多留了個心,從他兒子身上下手,就漏過去了。他兒子成績一直中上水平,幾次模考都不夠水平,據說他一直說自己兒子能考個T大,他就滿足了。但在最後時刻,通過自主招生,進了B大。”
“還有呢?我們光詐他是沒用的。”夏葵關心的是證據。
梁見空收起一條大長腿,人稍微往前坐了點:“你們以為他做事會這麽不小心,留下把柄?”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