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那位朋友,梁見空,他什麽時候回去,我們要不要再請人家吃頓飯,謝謝他,送一下行?”
“他要走了嗎?我不知道,回頭問問。”
“上次聽他提起。”
“上次?”夏葵仔細回想,“那天吃火鍋沒聽他說起。”
葉霧白一愣:“哦,大概我記錯了。”
夏葵盯住他,覺得有些奇怪,又一時間琢磨不透哪裡奇怪。
兩人言歸正傳,開始把目前手頭上的所有線索記下來,逐一分析。
夏葵在紙上畫著關系圖,不由冒出一句:“我覺得我們差一塊白板。就是電視劇裡的那種,走進一個房間,一整面牆都寫滿了各種線索、關系網,掛著人物頭像,下面注明了每一個人的信息,還有從報紙上、網上打印下來的資料,貼得滿滿當當。這樣才符合推理現場的畫面感。”
葉霧白竟嚴肅地思考了一番,給予了肯定:“你這個想法不錯,雖然我們不專業,但還是需要一些專業的工具襯托。”
夏葵笑得肩膀亂顫:“我最近想這些想得腦子疼,必須得記下來,時時溫故知新,我們去買吧。”
葉霧白一臉真誠:“好啊,馬上買。”
夏葵本是突發奇想,隨口一說,沒想到葉霧白真在考慮這個問題的可操作性,遂拿出手機開始搜索產品,有模有樣挑了一會,看中一塊鋼化玻璃可移動式白板,迅速下單。
“剛說到哪了?”
“除了你舅舅、康瓊的關系要確認,還有方劍名手頭上是否真的握有線索,也需要確認。另外,”夏葵想起王玦給到的消息,拿出來共享:“關於那份名單,我這邊得到得消息,很可能已經落到胡炎手上,甚至可能已經轉到幕後人的手裡。但我不明白,這份名單有什麽特殊之處。”
“名單裡,一定有人對他不利。”
葉霧白一語驚醒夢中人。
夏葵背後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如果按著這個邏輯,名單裡,有人可能知道他的身份?”
葉霧白倒沒想到這一層,經她這麽一說,神色微變。
“你想到什麽?”
“我說過,之前有人給我發消息,說知道我媽過世另有隱情。”
“是名單裡的人?”
兩人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隱隱的激動。
夏葵忽然有些急迫:“胡炎,關鍵還是在胡炎身上。”
齊了梵說不定是因為知道了更多不應該知道的東西,才遭到毒手。
葉霧白安撫她:“不要著急,胡炎那,我來想辦法”
“可是,這個人兩面三刀,萬一他真的和幕後的人聯手,我們在明,很容易遭到暗算。”夏葵的擔憂並非沒有道理,“我得找師父商量下……”
說到一半,葉霧白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來電名是:賈老師。
賈疏給他打電話,這位賈教授和方劍名的關系耐人尋味,他的立場看起來也並沒有表面上這般剛正不阿。
葉霧白正了正神色,接起電話:“喂,賈老師。”
夏葵乖乖放下筆,安安靜靜旁聽。
“嗯,不是,最近聽賈疏說您很忙,不好來打擾……今天嗎?” 葉霧白朝夏葵看了眼。
夏葵比了個OK的手勢。
“可以,到您辦公室?好的,我一會過來。”
葉霧白掛了電話,跟夏葵說:“他找我過去。”
“他找你,這個時間點。”夏葵話說一半。
葉霧白明白她的意思:“去了就知道了。走吧,我帶你去看看我的母校。”
其實,葉霧白已經有多年未回母校,前年是母校120周年誕辰,他也沒有回來看看。
畢業十二年,再入園,恍如隔世。
葉霧白站在校門口,仰望刻著校名的牌坊,曾以為自己不會有過多情緒,當下卻思緒翻湧,好像那是一道禁門,令他無法邁開那一步。
夏葵已經走進裡頭,發現身邊的人沒有跟上來,回身見他立在原地,身在此處,魂卻不知在何處。
夏葵心中微動,架起墨鏡,喚道:“店長,怎麽走啊?”
葉霧白回過神,看著眼前的人,辨明了時間。
明明已經過去十二年,就算是留下的傷疤,也已經很淡了。
校園的一切都是新鮮的,就連校園小徑兩旁風吹下的落葉,都帶著書卷氣一般,比外頭的落葉美上幾分。更不用說,擦肩而過一張張青春洋溢的笑臉,是對未來的憧憬與自信,給周圍人帶來了極大感染力。
這就是象牙塔的生機。
“這一片是景園,通常文理學院都在這邊。”葉霧白帶著夏葵走走停停,“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教學區,看起來沒怎麽變,有些樓翻新了。再過去,前面是紀念講堂和圖書館,南邊有一片人工湖,中央有一處湖心亭,岸上連著庭院,那裡風景很好,我有時候下了課會去坐一會。”
夏葵的大學時光是空白的,她以前讀書成績不算差,但說到底不是什麽學霸型人才,對學習不熱衷。以她現在這個階段回頭看,提後悔毫無意義,人生的軌跡如同精密的羅盤,她當時的每一步都將命運的齒輪推向離校園越來越遠的地方,如果要改變,需要改變多少步呢?
是她生媽媽越來越少回家的氣,偷偷逃學?
是她餓得實在沒辦法,打了三份工,連續遲到被學校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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