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切斷,也無法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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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照常上課。
遲綠難得的找出了自己塞進櫃子裡的唇膏,塗了下。
她自認為,是嘴唇太幹了在脫皮她才會塗的,沒別的原因。
博延到的時候,依舊是阿姨開的門。
遲綠在樓上等著,也沒下去。
她看著書桌上擺放的時鍾,聽著秒針滴答滴答的聲音。
時間好像過得很快,快到讓她覺得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博延就出現了。可她又覺得很慢,慢到她數著的秒針都轉了好幾圈,他才來。
敲門聲響起。
遲綠喝了口水才開口,“門沒鎖,可以進。”
她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的人。
博延今天穿的依舊休閑,秋天了,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衛衣,淺色的牛仔褲。因為腿長的原因,看上去像是她家院子裡種的白楊樹。
挺拔,但瘦。
最重要的是,博延的這樣穿著,很像很像大學生。他能一下子拉近和遲綠的距離,讓遲綠有種錯覺,好像他們……是同齡人,有共同的話題一樣。
“博老師。”
遲綠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博延手扶著門把,垂下眼看了她一秒:“嗯,等久了。”
“沒有沒有。”遲綠連忙解釋,小聲點:“其實沒等多久,我剛睡醒。”
博延看她緊張模樣,笑了笑說:“好。”
他朝她走近,在旁邊坐下:“那今天開始上課了?”
“……嗯。”
兩人正式上課。
上課的時候,博延會比較認真負責。他也不和遲綠說別的,除了給她分析問題,讓她做題之外,其他的話基本上沒有。
遲綠做題的時候,他在旁邊看她的數學課本,以及她之前考試的卷子。
遲綠覺得羞恥,早知道是博延來給自己做家教,她再怎麽寫也要寫到及格。現在的她覺得,數學卷子上的那個尾巴‘9’真的非常非常礙眼。
察覺到她目光,博延眸子裡閃過一絲笑。
“專心做題。”
他抬手,不經意似的敲了下她腦袋。
遲綠懵了下,眼睫輕顫,下意識地咬了唇。
博延沒注意到她的反應,收回了目光看卷子,在問過她意見後,他在卷子旁批改,挑出了她存在的問題。
到上課結束。
遲綠突然想到了一個重點,“博老師。”
“嗯?”
博延正在收拾東西,看她:“怎麽了?”
“下周還是你嗎?”
遲綠仰頭看他,很是好奇。
博延稍頓,突發奇想問:“你習慣我教的?”
遲綠點頭:“嗯。”
她說:“還挺習慣的,我聽得進去。”
對著博延的視線,她其實還挺想說——老是換老師其實不太好的,她還需要再次適應。
但遲綠這會還沒這個膽子。
博延沉思了會,無奈一笑:“我回去問問。”
“問什麽?”遲綠不解道:“你同學嗎?”
“嗯。”
遲綠默了默,小聲嘟囔:“他第一次給我上課就有事耽誤,這有什麽好問的……我要是脾氣不好的,就把他給解雇了。”
“……”
博延聽著,覺得好笑:“脾氣這麽大?”
遲綠揚揚眉,撇嘴說:“我說的是事實啊。”
哪有人答應了來上課,又臨時爽約的。
博延想了想,兀自一笑:“你說得對。”
遲綠點頭。
她就是說的很對。
博延看她,隻覺得現在的高中生想法還真挺多的。
他想到了博盈念叨的遲綠,在博盈的口中,她對遲綠的感情是‘又愛又恨’的類型。
遲綠偶爾會比較冷淡一點,對很多事情反應也很慢。但同樣的,博盈有她這個朋友,她很開心。
博盈從小到大,其實和遲綠差不多,都是孤獨的。
甚至於,她比遲綠更孤獨。
她和遲綠做同桌接觸一段時間後,時不時會和博延說到她,言語中總有羨慕。雖然遲綠沒有兄弟姐妹,但她有很愛她的爸爸媽媽。而博盈,一直都沒有感受過家庭的溫暖。
憑心而論,博延是希望兩個人能一直做朋友的。
遲綠幫過博盈不少,這種恩情,他這個親哥來還也挺好的。當然這些,他不會跟博盈和遲綠說。
他看著遲綠眼睛裡的期待,笑了笑說:“行,那下周還是我給你上課?”
“可以。”遲綠盡量地壓了壓自己上翹的唇角,低聲道:“還是這個時間嗎?”
博延:“看你。”
他說:“你基礎會相對差一點,如果你時間足夠的話,我上午也可以來。”
“啊?”遲綠望著他,“你不用忙嗎?”
“不用。”
博延笑笑,“我抽得出時間。”
遲綠想了想,看他,“那我糾結一下吧。”
這個時候,博延還不至於讓她犧牲自己所有的周末時間。
博延不勉強,頷首道:“好。”
遲綠看了看時間,背著手說:“那我送博老師下樓吧。”
博延莞爾,“謝謝。”
到樓下,博延忽然磚頭看向她。
“遲綠。”
“啊?”遲綠望著他。
博延頓了下,拿出手機:“方便給個聯系方式給博老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