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衡玉他們一行人出現在街頭, 他連忙往酒樓一樓跑。
等衡玉他們走進酒樓時, 了念正好跑到他們面前。
上下打量了悟一番,發現師兄完好無損,了念松了口氣。
目光落在衡玉身上時,了念微愣:衡玉唇邊還有沒有擦拭掉的血跡,雪白的頸上也染有血跡,黑色裙子上的灰塵痕跡同樣顯眼。
“洛主你受傷了?”了念小和尚問道。
衡玉輕‘咦’一聲:“小和尚你居然會關心我了?”
了念臉上的擔憂瞬間轉為氣呼呼。
他此時很肯定,這個妖女的傷勢沒什麽大礙。
“我們進去吧。”衡玉輕笑道。
了念這才注意到她身邊扶著的藍衣女子, 以及跟在她身後的逍遙子一行人。
他懊惱拍拍自己的額頭,連忙往後面退開幾步,請他們進來。
酒樓一樓容易人多眼雜,衡玉直接領著他們去到她的廂房。
廂房桌上擺著一個花瓶,花瓶裡放著一支早開的梅花。衡玉中午練字時取出來的文房四寶還沒有收起來,現在在桌面上攤放開。
慕歡走過去,瞧見衡玉那手行雲流水的字跡,有些詫異地揚了揚眉。
她以前倒是不知道衡玉有這麽一手好字。
廂房裡只有四張椅子,了念小和尚機靈,跑去自己的廂房搬椅子。
很快,眾人圍坐在一起。
衡玉給每人都倒了杯茶水。
藍衣女子嫌悶得慌,抬手把黑色鬥篷的帽子摘下來。
隨著帽子一同掉落下來的,還有她那頭飄逸的黑發,黑發直直垂在她腰間,襯得那張本來就豔麗的容貌越發精致。
芙蓉花印記在她眼角靡靡盛開著。
看著這張臉,衡玉算是知道當年的圓靜為何會動心了。
——藍衣女子和舞媚是一個類型的長相,但她比舞媚更媚,更豔,更具風情。
這樣的長相,一不小心就會變得豔俗起來。
可她身上只見豔麗。
捧著茶水,逍遙子終於按捺不住。
他緊盯著藍衣女子,冷笑道:“妖女,你把我大徒弟采陽補陰的事情要如何說?”
“有什麽好說的,男女歡好之事本就是你情我願。”藍衣女子輕笑道。
“荒謬!”逍遙子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手指幾乎戳到藍衣女子的鼻尖,“當時正是道門傳道的關鍵時刻,我的大徒弟不可能不顧全大局。再說了,我大徒弟怎麽可能看上你這合歡宗妖女。”
聽到逍遙子這話,衡玉不由揚了揚眉梢,慕歡則低低哼了聲。
“逍遙子前輩不必如此激動。”
道卓也聽出不對來,連忙出聲勸道。
這廂房裡,除了藍衣女子外,還有合歡宗的兩個少主,就算事出有因,這種話也算得上是冒犯了。
逍遙子深吸口氣,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
“還不知道怎麽稱呼道友。”
衡玉直接無視逍遙子,開口把話茬接了過來。
慕歡直接幫忙回答了這個問題:“三百年前,合歡宗首席弟子宓宜。”
宗門弟子裡,大致分為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
但內門弟子細分的話,又有普通內門弟子,長老掌門親傳弟子。
其中,宗門年輕一輩裡實力最強者,最有資格繼任掌門一職的弟子,又被稱為‘首席弟子’。
衡玉早知宓宜身份不簡單,只是沒想到她的身份如此之高。
這樣的身份為何會叛出合歡宗?又為何會修習起合歡宗的禁術?
衡玉現在是越來越好奇三百年前那些秘辛之事了。
宓宜冷冷一笑:“那個身份早已是過往塵煙,再提起來也是為合歡宗蒙羞。”
衡玉擰眉:“那你為何會修習采陽補陰之術?”
宓宜倒是相當坦然:“身為曾經的宗門首席弟子,我想要接觸到這類禁術並不難。半年前我被元嬰修士所傷,修為直接跌落到築基初期。道基已經廢掉,只能靠著采陽補陰之術把修為補起來。”
“你——”逍遙子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宓宜無所謂笑笑:“就說到這裡吧,我沒什麽想說的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這妖女既然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那就以她的命,來還我弟子失去的修為吧。”
逍遙子從椅子上站起來,冷聲說道。
他恨不得直接奪了這妖女的命,來為他的弟子報仇。
聽到這句話,一直安靜坐在宓宜身後的圓靜迅速抬起手中九環錫杖。
整個廂房裡的氣氛再次凝滯起來。
衡玉突然輕笑出聲:“諸位在我的廂房裡動手,似乎是有些不妥吧。”
她的聲音清冷,無聲無息間化解了廂房裡劍弩拔張的氣氛。
瞧著眾人都向她看來,衡玉懶洋洋把玩著花瓶裡那支開得正豔的桃花:“如果我沒有猜錯,你現在似乎是走火入魔了?”
之前原身也走火入魔過,衡玉看著宓宜現在的情況,和她剛穿過來時很相似。
宓宜勾起唇角:“采陽補陰會被合歡宗列為禁術,除了它有違天和外,還和它極不穩定有關系。”
“你沒猜錯,我確實已經走火入魔命不久矣。”
“走火入魔又如何,這都是你自找的!”逍遙子冷笑道,“難道你以為你走火入魔命不久矣了,就能彌補你對我弟子造成的傷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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