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緣失笑:“也好,反正我今天正好沒事做。”
在衡玉對面坐下,陪她下完一盤棋,了緣才將之前衡玉交給他的冊子取出來遞給她:“我今天過來,是想和你談談測魔陣法的事情,有幾個點我覺得比較奇怪。”
提到正事,衡玉臉上的神色認真不少:“你說。”
兩人慢慢討論著,偶爾有爭論,一直到暮色四合、雀鳥驚起,了緣才起身告辭離開。
了緣走回不久,舞媚哭兮兮跑過來,攥著她的袖子就是一通哀嚎。
哀嚎了半天,衡玉終於懂她為什麽這麽激動了。
就在剛剛,舞媚內門任務失敗的懲罰公布出來——她要被扔進七情六欲鏡裡折騰足足一年。
“掌門下手也太狠了!”舞媚捶胸頓足,“他自己親傳弟子的內門任務可也是失敗了的,怎麽懲罰起來就不能悠著點呢。”
衡玉聳肩,公允客觀點評道:“所以他才能成為我們的掌門。”
舞媚:“……”她磨了磨牙,“你到底是站哪一邊的。”
“這叫幫理不幫親。好了好了,你放心吧,我會記得時不時給你送些漂亮衣服漂亮首飾和吃食進去的。”
舞媚:“……”
這同門情在現實面前,果然脆弱得不堪一擊。
“不對,送東西什麽的不是重點,真正重要的一點是,我怕慕歡那惡女人趁著我不在勾搭上你,這樣我可虧死了。”
衡玉:“你虧什麽。”
“現在整個合歡宗,誰人不知洛主和媚主的關系最好。萬一我進去接受一年的懲罰,再出來時大家都說原來洛主和慕主的關系才是最好的,那我不要臉面的嗎!”
都結丹期了,怎麽還這般幼稚。
衡玉哭笑不得。
後來嫌舞媚煩了,她直接讓小白咬住舞媚的裙子,硬生生把舞媚拽出了院子。
舞媚和遲兩個人在七情六欲鏡裡被折騰得死去活來,衡玉在外界歲月靜好,生活節奏和以前還是沒什麽區別,偶爾有熱鬧事,一些小師妹就拽著她出去玩。慢慢地,連慕歡這個嬌縱的女人也加了進來。
了緣還是在忙著淨化邪魔之氣,時不時過來找衡玉,和她繼續推演測魔陣法。因為感覺到成功越來越近,兩人的討論熱情都很高。
這天,了緣靠在梧桐樹乾上,懶洋洋看著坐在秋千上的衡玉。
等衡玉玩夠,他才開口道:“合歡宗裡的邪魔之氣已經淡化得差不多了,我打算抽空在南州傳播佛法。”
“挺好的,這不就是你一開始的打算嗎。”
了緣輕笑著點頭:“只是這樣一來,我就多了一項分神的事情,沒辦法陪你鑽研陣法了。”
衡玉說了句無妨。
等了緣走後,玩得渾身都是灰塵的小白跑到衡玉面前,躍到秋千另一半空著的地方蹲下,示意衡玉搖動秋千。
衡玉慢慢晃著秋千,從儲物戒指裡取出一支笛子吹奏起來。笛音原本輕快而悠遠,但衡玉的視線余光掃到手腕那顆相思果後,笛音就不自覺低沉綿遠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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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印地最近下起雨來。
雨水淅淅瀝瀝,砸在地上時已經沒什麽力度,但下久了,平整的地面也被雨水砸得坑坑窪窪起來。
這裡一旦下雨,氣溫就迅速降下來,邪魔之氣也會暫時消停。
不用忙著淨化邪魔之氣,了悟比平常時候更清閑了。
明明是白天,室內還是得燃著燭火,了悟倚在軟榻上借著明亮的燭火翻閱佛經。
看了許久,眼睛覺得疲倦,了悟緩緩合上佛經。
將佛經放回到書架上時,了悟看到掛在牆壁上的青色笛子。
他興致起來,取下笛子走到屋簷底下,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吹奏出一曲低沉綿遠的曲子。
“師兄。”等他吹完一曲,旁邊屋子有個年輕佛修推開窗來,笑著向他打招呼。
了悟收起笛子,雙手合十回一禮,又默默扭頭凝視著雨中的景致。
年輕佛修原本還想多說幾句,但看著自家師兄這副閑人勿擾的模樣,他想起其他同門私底下的閑談,撓撓頭就悄悄把窗合起來,沒敢再出聲打擾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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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玉在宗門待的時間久了,就覺得無聊,琢磨著是不是該離開宗門去凡間晃悠晃悠。
顧續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記已經被徹底磨滅掉,以她的修為,只要不像當時一樣倒霉地撞上顧續,基本不會遇到什麽危險。
在衡玉思考著出行計劃時,了緣過來找她。
聽了她的想法,了緣眉眼染上笑意:“我幫你決定吧,去靈觀城。”
靈觀城的美食在南州是一絕。
衡玉自然聽過這個城鎮的名字。
只是,她瞧著了緣唇角的笑,總覺得對方不懷好意:“為什麽會突然想到這個城鎮?”
了緣拇指食指交錯一打,將折扇打開。他用扇面遮擋住自己半邊唇角,笑得有如狐狸般精明:“因為我過兩日打算去靈觀城開壇*,這不是正好順路嗎?”
見衡玉不說話,他連忙抓著衡玉的胳膊搖來搖去:“說好了,我們一塊兒去靈觀城,不許中途變卦。”
衡玉以一種一言難盡的表情盯著了緣:“誰和你說好了,而且你這副作派幼稚嗎?”
了緣用折扇敲了敲衡玉的肩膀,不滿道:“好看的人幼稚起來還是一樣的好看,請洛姑娘注意你的用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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