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此刻,斜陽昏黃地照在他的黑色西裝上,宛若灑金躍動,整個人容光煥發,英俊無比。
蔣明易的修長的手搭在陸檸的椅背上,問道:“你玩,我在後面給你看。”
兩個管家坐下去。
劉阿姨對老爺子道:“大少爺要給小檸少爺贏錢了。”
蔣老爺子輕哼:“隻玩一把,贏不到。來來來,最後一把。”
牌桌上稀裡嘩啦,玉骨牌撞擊的聲音極清脆動人。
蔣明易架著腿,靠坐在陸檸身後的高背椅上,眼眸淡淡地望著拍桌。
那雙白皙秀氣的手很纖細,揉著麻將牌的時候,柔軟溫柔。
昨天夜裡,他握了,牽了,揉了,也捏了。
來來回回地把玩。
但那還不夠。
可以更軟乎,更順意,更……
蔣明易稍抬了抬下顎,扯領口的溫莎結,微微傾身上前,極有分寸地保持一定距離。“我看看,這牌怎麽打。”
陸檸聽著他的聲音就在耳朵後邊,跟昨晚上的情形幾乎一模一樣。
完蛋了,不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要紅了臉吧?
陸檸努力地控制思維,集中精神在牌面上。“不好打,我摸的牌都不太好。是不是很亂?”
他問話的時候,忍不住扭頭看一眼,正對上蔣先生的眼。
一不小心發現他的眼底完整了印著自己的臉。
心裡咯噔咯噔。
昨天夜裡不會也這樣吧?
陸檸趕忙回神看牌,後頸卻忽然被什麽東西輕輕地掃過。
嗯,是蔣先生的指尖。
他可太熟悉了!!!!
蔣明易淡聲:“出九萬。”
陸檸的大腦全是漿糊,只能按照他說的出。
神經末梢全在感受他的手指了。
老爺子吃了一張陳管家的牌。
陸檸聽見後側的男人輕聲問:“是不是累了?”
他微微側過身去,聲音也很輕:“沒呢,不累。”
“嗯。”
陸檸後頸往下一點的位置,被輕輕地揉捏了下。
像是在替他松松脖子。
他發現了,蔣先生有的時候簡直是溫柔陷阱。
一不小心他可能會跌得粉身碎骨。
蔣老爺子看著兩個孩子互動,尤其是腦袋湊一起說話的樣子,真是挺好。
兩位管家也是很意外。
屬實沒想到平日裡在外面冷冰冰不近人情、在家裡總跟老爺子打機鋒聰明得跟狐狸的大少爺,結婚後還能跟另一半這麽簡單單純的甜蜜。
陸檸可不敢真“甜蜜”,忙著出牌,手裡捏著想出的八條不確定,小聲問:“出這個嗎?還是這個?”
他指了指另一張一條。
蔣明易的手從他後頸滑下去,搭在椅背上,同他輕笑著說:“你出手裡這張,就該有人要胡了。”
“哦。”陸檸立刻從牌堆裡抽出去,“一條!”
劉阿姨歎歎氣:“好了,大少爺一來,我們都不要想胡了。”
陸檸想,是說蔣先生打麻將很厲害的意思吧!
蔣老爺子的手往外指了指:“明易,你去廚房看看。”
陸檸連忙拉住蔣先生的袖子,生怕他真的聽爺爺的話去廚房:“不能啊爺爺!這是我的智囊團!軍師!”
他聽見蔣先生的笑聲,和緩中透著愉悅和輕松,自己也跟著彎了彎嘴角。
蔣老爺子搖頭:“真是來了個麻煩。”
陳管家盯著牌面:“哎,出個一條,我這個牌也不好打了。”
陸檸看著陳管家和蔣老爺子陸續出牌,猜測可能要胡八條的是陳管家。
到自己摸牌的時候,摸回來一張八條。
組成一對。
他右手拿著牌,連忙回頭:“這怎麽辦?”
忽然手腕被蔣先生捏住往前,快碰到桌上的牌,從一頭慢慢劃過來,停頓在一張上。
陸檸連忙道:“哦知道了。”
手腕上的手掌也隨之松開,留下的余溫卻久久難以消除。
他剛把兩張八條放一起,身後的人似乎靠上前,手臂靠在桌沿,修長的手指點了另外的條子。
意思是拆開八條。
陸檸照做後發現,只要再把八條打出去,就立刻聽牌了。
好神奇!
可是八條不是不能打嗎?
正當此時,蔣老爺子出了一張七條。
陸檸驀地瞪大眼睛,反應過來。
剛才可能要胡八條的是蔣老爺子,現在他把七條丟出去了!那肯定是換了聽的牌。
蔣老爺子打完七條,又瞪一眼對面笑意盈盈,眼底藏著壞的親孫子。
真就是老狐狸養小狐狸,
最後小狐狸窩裡反。
這麽巧,劉阿姨又吃進這張七條。
陸檸摸新牌,一打開是萬能牌。
身後側的聲音清清楚楚,帶著薄笑:“我們胡了。”
陸檸開心地扭頭:“胡得好快啊!”
蔣先生真棒!
蔣明易揉揉他的頭髮,對老爺子道:“自摸了,算一下籌碼吧。”
陳管家歎氣:“搞了兩把碰碰胡,還不如一把自摸。”
陸檸簡直想扭動扭動。
收籌碼讓人快樂。
“好了好了吃飯了。年夜飯也不吃了。”蔣老爺子叨叨,“小檸來扶爺爺一把。”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