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關硯的心率被裴雲斯這番話拉到一個很高的數值,脈管的血液急速流淌,以至於讓他的腦袋短暫地陷入空白。
在無法思考的那幾秒裡,沈關硯聽到自己開了口。
發虛的聲音回蕩在車廂,久久都不能消散。
他問,“……怎麽試?”
第25章
傅嶺南從林項宜那兒回到家已經十一點多。
用指紋打開門鎖,客廳亮著燈,傅嶺南沒有太意外,他每次應酬回來,沈關硯都會留燈等他。
唯一一次意外是昨晚沈關硯喝醉了。
傅嶺南關上房門走進去,果然在沙發上看見了沈關硯。
沈關硯枕在沙發上睡著了,線條柔和的唇微微抿著,鼻尖瀅了一點橘色的暖光,側臉恬淡。
傅嶺南看了片刻,沒有打擾沈關硯,進廚房熱了一杯牛奶。
沈關硯睡得不沉,迷迷糊糊中看到廚房一道修長的身影在走動,瞬間清醒。
“哥,你回來了?”沈關硯坐起來,白皙的臉上壓出抱枕的花紋。
“嗯。”傅嶺南走過來,指肚在那道印子上撫過,揩掉一塊什麽東西。
沈關硯沒看清,甚至沒反應過來,傅嶺南已經收回手,把熱好的牛奶給了他。
臉頰似乎還留著傅嶺南的體溫,明明偏涼,卻讓沈關硯燒起來。
傅嶺南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到沈關硯旁邊,慢條斯理喝起來。
沈關硯捧著玻璃杯,牛奶熱的溫度正好,入口不會感到燙。
自從上次跟傅嶺南逛超市主動買了一盒奶,從那以後家裡就沒斷過牛奶。
傅嶺南對牛奶、奶油這種奶製品不感興趣,沈關硯是消耗牛奶唯一的主力,每晚入睡前都會喝一杯。
沈關硯看了一眼傅嶺南的側臉,又飛快移開,低頭喝起了牛奶。
屋內亮著一盞橘色的燈,溫馨又安靜,就像沈關硯此刻內心的感受。
他不忍心打破這種氣氛,可又有一種別樣的情緒催動著他,讓他特別想跟傅嶺南說話。
那種感覺就像一隻窩在主人懷裡曬太陽的貓,安逸舒適的環境下忍不住想打呼一樣。
沈關硯想聽傅嶺南說話,想傅嶺南用溫和的目光看他,想傅嶺南摸他的腦袋。
於是他說,“哥,明天我們下午三點排練就結束了,你要喝湯嗎?”
沈關硯不好意思說自己很會熬湯,但他確實很會,傅嶺南還喝過一次,不過那都是很久很久之前了。
傅嶺南說,“冰箱好像還有你上次送的花膠。”
沈關硯立刻接話,“那就熬花膠湯。”
傅嶺南:“都可以。”
沈關硯隱約記得那次他就是燉了花膠湯,那晚傅嶺南正好回來,沈關硯給他盛了一碗。
但看傅嶺南平靜的反應,似乎不記得這回事了。
沈關硯沒深想,喝完牛奶,從冰箱翻出花膠泡進了清水裡。
現在已經凌晨,傅嶺南說,“很晚了,早點睡吧。”
沈關硯猶豫著說了一聲,“晚安。”
傅嶺南揉了一下沈關硯的腦袋,“晚安。”
沈關硯的心頓時跟被傅嶺南掌心蹭過的頭髮一樣服帖柔軟,他低著腦袋點了點。
洗完漱,躺到床上心臟都還沒慢下來。
沈關硯摁著心口,開始琢磨花膠湯的用料跟火候。
雖然他很會熬湯,但其實不經常進廚房熬,因為沈書雅不許。
哪怕住到傅家,傅啟卿很喜歡喝他的湯,沈書雅也堅持原則,最多三個月讓沈關硯進一次廚房。
她對傅啟卿說的是,廚房刀具多,容易傷到沈關硯的手,而他的手是用來彈鋼琴的,很金貴。
傅啟卿聽後也沒說什麽,沈關硯什麽時候熬他什麽時候喝,從來沒強求過。
但沈書雅對沈關硯又是另一套說辭,這番說辭才是她心中真正的想法。
“山珍海味再好吃,天天做也會變成豬食,那個做山珍海味的也會變成拌豬飼料的。以後廚房你給我少進,把自己看值錢一點。”
沈關硯一向聽沈書雅的話,在傅家住了三年,他進廚房的次數兩隻手就能數得過來。
每次沈關硯進都是給傅啟卿燉湯。
他燉一次,傅啟卿給沈書雅的生活費就會加一些,但這仍舊沒有動搖沈書雅。
沈書雅從來不教沈關硯怎麽引誘男人,她隻教沈關硯怎麽不把男人當回事。
所以他無從判斷裴雲斯給他的方法好不好,直覺是有點不對勁。
沈關硯左想右想也不敢輕易嘗試。
哎。
第二天醒來,沈關硯去廚房準備給花膠換一次水。
像這種品質的花膠至少要泡十幾個小時,中途還要換幾次水。
正在煎吐司的傅嶺南說,“已經換過水了。餓不餓?”
傅嶺南抽過一個圓形餐盤,往裡面放了一個用黃油跟雞蛋液煎的吐司。
他的廚藝肉眼可見地變好了,吐司煎的金黃,邊緣還有些脆,配了一些解膩的清口蔬菜。
傅嶺南把盤子給了沈關硯,打發他先去吃。
看著傅嶺南寬闊挺直的背影,沈關硯輕輕咬下一角吐司,整個人被窗外的太陽照得暖烘烘。
吃完早飯,仍舊是傅嶺南送的沈關硯。
沈關硯走進排練廳,趙子煜就拿著一張黑膠唱片走過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