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沈書雅答應再給沈關硯一些時間,但宴會上還是會給他介紹一些優質的男人。
沈關硯不願接受對方的邀約,沈書雅掃他一眼也不會說什麽。
元旦過後,西朗弗給沈關硯來了一通電話,要他二月初過來訓練。
沈關硯感到輕松,比起待在家裡,他現在更願意去封閉的地方好好練琴,然後站到更高的舞台,讓更多人看到他。
裴雲斯最近似乎很忙,跟沈關硯通話的次數越來越少。
倒是林佑南常常打電話,抱怨沈關硯不回國跟他玩兒。
再一次聽到沈關硯打聽傅嶺南,林佑南有些生氣,“你到底是想他,還是想我?”
沈關硯說,“都想的。”
林佑南滿意了,抬起下巴倨傲道:“你不就是想見他嘛,這太簡單了,你求求我,我就可以讓你見到他。”
沈關硯呼吸一滯,明知道這可能是林佑南的小孩子話,但又忍不住生出希望。
他慢慢地說,“我求求你。”
林佑南矜持地把嘴一抿,十分有派頭道:“等著吧。”
那通電話之後的一個星期裡,林佑南一點消息都沒有。
除夕夜的前一天,林佑南打來電話,“沈關硯,我過來了。”
沈關硯愣了一下,“你在哪兒?”
林佑南報了一個飛機場的名字,讓沈關硯快點過來。
沈關硯拿著護照跟身份證過去時,林佑南正在私人飛機上玩樂高。
幾個月沒見,小家夥的個頭又高了一些,但好像沒理過頭髮,蓬松的卷發一直垂到了眼下。
他是想剪頭髮的,但林項宜喜歡他這頭羊毛卷,林佑南就留長了。
沈關硯從空姐那兒要了一枚發卡,將林佑南額前的頭髮別上去一小撮,這樣就不會扎到眼睛。
林佑南的混血特質很明顯,有著天使的面孔,小惡魔一樣的心。
沈關硯沒來之前,他在飛機上把人使喚得團團轉,沈關硯來了就窩到沈關硯懷裡,讓沈關硯給他梳頭髮。
林佑南炫耀,“我頭髮軟不軟?”
沈關硯點點頭,“軟。”
林佑南自鳴得意,“那你好好給我梳。”
他的口氣像是將一件足以光宗耀祖的體面事交給了沈關硯。
沈關硯把頭髮梳順滑後,順手給他綁了一個小揪揪,忍不住問起這次跟傅嶺南見面的事。
林佑南撇撇嘴,有點不高興的樣子,“放心,不會驚動到我媽媽,我偷偷帶你去見他。”
馬上就要過年了,林項宜把傅嶺南從醫院接回家。
只要回到家那就是林佑南的天下了,沒人比他更熟悉那棟別墅。
林佑南說,“家裡有我一個秘密通道,我每次想出門都是從那兒跑出來,到時候你乖乖跟著我。”
沈關硯對林佑南生出無限感激,摸摸林佑南的腦袋,真誠道:“謝謝你,我請你吃糖。”
林佑南皺皺鼻頭,“我才不要吃糖。”
沈關硯問,“那你想要什麽?”
林佑南想了想,一時想不出來,“先欠著吧,你現在先陪我拚一座軍事地堡,我要把地球炸了。”
沈關硯:“……好。”
沈關硯跟林佑南從他的秘密通道進入別墅。
林佑南正面去支開傅嶺南身邊的看護,而沈關硯從側面切入。
正午過後的陽光有些稀薄,透過層層疊疊的花藤,在傅嶺南身上落下斑駁的光影。
他坐在輪椅上,穿著一件黑色的羊絨毛衣,腿上蓋著條駝色的毛毯,捧著一本書正在看,眉目俊美,神色卻倦淡。
沈關硯不自覺停下來,生出一種近鄉情怯的忐忑。
傅嶺南似有察覺地抬起頭,望著不遠處站著的漂亮少年,手指動了一下,將手裡的書合上。
“沈關硯。”他開口準確無誤地叫出來沈關硯的名字。
沈關硯耳朵麻了半隻,仿佛一台年邁老化的機器,先是點頭,而後才慢騰騰朝傅嶺南走去。
不等挨近傅嶺南,沈關硯臉已經紅了一大半,實在是太緊張了。
傅嶺南說,“坐吧。”
沈關硯坐到傅嶺南對面,局促地張張嘴,開口才發現聲音啞得不像話,“你的身體……”
傅嶺南唇邊含著淡淡的笑,“好多了,謝謝你的關心。”
很官方的客套,沈關硯以前見傅嶺南用這種口吻跟不熟人的說話,喉口一陣陣發澀。
他把頭搖了搖,吃力地說,“……沒事就好。”
氣氛靜了幾秒,傅嶺南再次開口,“我聽雲斯提過你,他說我們是戀人,很抱歉我不記得了。”
沈關硯忙說,“沒關系,我,我也很抱歉現在才過來看你。”
他話說到一半,傅嶺南忽然抬起手,從沈關硯頭髮上摘下一片柳葉菊的葉子。
沈關硯碰了碰傅嶺南摸過的地方,心裡有些尷尬,因為他不是從正門光明正大進來。
傅嶺南捏著那片葉子,“聽雲斯說你是彈琴的。”
沈關硯點了一下頭,“嗯。”
傅嶺南:“他讓我看過你幾個視頻,彈得很好聽。”
沈關硯:“謝謝,如果你喜歡聽,有機會我彈給你聽。”
傅嶺南應了一聲好。
因為傅嶺南沒了過去的記憶,他倆之間總是縈繞一種若無若無的疏離,好像回到最開始的時候,說話也很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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