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盛動作一頓,收回手指,說,“不麻煩,我也沒什麽事,正巧順路。”
他都這樣說了,沈關硯不好再提下車。
車廂沉寂了幾秒,周盛跟沈關硯閑聊,“你現在跟嶺南住在一起?”
沈關硯心口一窒,輕輕地“嗯”了一聲。
周盛沒問沈關硯搬到傅嶺南住處的原因,繼續沒營養的閑聊,“去韻音是練琴?”
沈關硯又嗯了一聲,大概是覺得總回單個字太敷衍,他又補了一句,“好久沒練了。”
周盛笑笑,“我聽過你彈琴,彈得很好,以後是要走職業這條路?”
沈關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他喜歡彈琴,沈書雅為了培養他也砸了不少錢。
鋼琴家這個名頭聽著很唬人,說到底也是一份職業,而且還是一份收入不高的職業。
沈關硯覺得靠彈琴讓沈書雅過好日子太難了,他現在已經不確定自己要不要繼續走這條路。
彈鋼琴是愛好,未必一定要當成職業。
靜了幾秒,沈關硯輕聲說,“……還不知道呢。”
正在打方向盤的周盛沒多想,“你很有天賦,可以在這條路上好好深造。不過你哥也是,好端端怎麽住這套房子了,連架鋼琴也抬不進去。”
傅嶺南住的這套是一個小三室,房門寬度90厘米,想買台不錯的鋼琴壓根搬不進去。
沈關硯也不知道原因,因此沒有說話。
周盛突然問,“你是考上中央音樂學院了吧?”
沈關硯點頭,“嗯。”
周盛笑著隨口一說,“那你們現在住的地方,離中央音樂學院還挺近。”
沈關硯眼睛動了一下。
確實挺近的,坐地鐵也就兩站地。
第16章
沈關硯在韻音泡了一下午,許久沒練琴,花了幾分鍾才找到手感。
之後彈的就很順暢,就連帶他的老師都驚歎,一對一教過沈關硯的老師也過來看了看他。
晚上傅嶺南開著車來接沈關硯,他沒直接回家,帶沈關硯參加了一個聚會。
聚會應該是私人性質的,人不多,周盛也在。
看到傅嶺南帶來了一個生人,餐桌上投過來不少好奇的目光。
沈關硯的臉像白瓷一樣細膩,眉眼秀美婉約,漂亮得不像話,看到他的長相後不少人露出驚豔之色。
還有人開口問,“嶺南,這是?”
傅嶺南倒了一杯果汁,放到沈關硯旁邊,抬頭衝問話那人說,“我弟弟。”
雖然不知道是他哪門子的弟弟,但大家沒有過多糾纏,很快就一個話題談了起來。
傅嶺南坐的位置相對來說比較偏,找他說話的人卻多,坐他旁邊的沈關硯打著十二分的精神,因為他們談話時,偶爾也會捎帶上沈關硯。
沈書雅不允許沈關硯在這種場合沒眼力勁,無論誰跟他說話,他都會得體回應。
傅嶺南往沈關硯餐盤放了一塊廣式排骨,“別管他們,你吃你的。”
他聲音不大,但其他人都能聽見,也就不故意找沈關硯閑聊。
沈關硯聽話地開啟了悶頭吃飯的模式。
一個身形微胖的中年男人,拿著一瓶酒往傅嶺南杯裡倒,臉上裹著和善的笑,“嶺南,來,我敬你一杯。”
傅嶺南擋了一下,“今天開著車,不方便喝。”
中年男人笑容不變,“沒事,喝醉了我給你叫代駕,保準把你跟弟弟安全送回去。”
沈關硯聽到他們在說自己,保持沉默不給傅嶺南添麻煩。
傅嶺南口氣淡淡的,“改天吧,今天不方便。”
他拒絕了兩次,對方也沒有再勸,坐到傅嶺南旁邊說了幾句。
沈關硯離得近,聽到對方想請傅嶺南出去談件事。
傅嶺南沒拒絕,跟沈關硯說了一聲,起身跟中年男人離開了。
沈關硯捏著筷子,看著傅嶺南離去的身影,直到周盛走了過來。
周盛坐到了傅嶺南剛才坐的位置,用只有他倆聽見的音量說,“不用擔心,他是來找你哥辦事的,一會兒就回來了。”
沈關硯點點頭,什麽都沒問。
周盛有一搭沒一搭跟沈關硯聊著,有他在,那些對沈關硯好奇的人,也不好趁傅嶺南不在跟沈關硯搭訕。
等傅嶺南回來後,周盛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傅嶺南給沈關硯叫了一份主食,人吃完後問,“飽了嗎?”
沈關硯點點頭。
傅嶺南:“那走吧。”
那個微胖的中年男人驚訝,“這麽早就回去?”
傅嶺南只是說,“明早還要送他上課。”
沈關硯手裡拿著培訓機構送的帆布包,安靜地站在傅嶺南身側。
傅嶺南拎過帆布包,帶著沈關硯往外走。
中年男人不甘心地追問,“嶺南,那我剛才說的事……”
傅嶺南停下來,“我回去想想,明天給你答覆。”
見他的話留了活口,男人重新笑起來,親自把他們送出了門。
回到家後,沈關硯衝了一個澡。
在臥室猶豫良久,他還是出去敲了敲傅嶺南書房的門。
裡面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進來!”
沈關硯推開房門。
傅嶺南的視線從筆記本移開,轉過頭,高挺的鼻梁架著一副眼鏡,他摘下眼鏡對沈關硯說,“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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