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安澤看著他,一隻手仍然轉著筆,沒動,“放下吧。”
安淮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不過分大卻十分精致,線條流利微深淺墨,擱在棱角清晰的臉上很添分。
生氣的時候也顯得尤其刻薄。
他冷笑著說:“自己沒長手?”
安澤也笑了,挑著眉角戾氣十足:“手長了,嘴也長了。所以,下次我的事兒,您老能不能別上趕著賣?”
“八十九分的數學。”安淮走上前,把果盤輕輕放下,一手撐在書桌上,目帶嘲諷跟他對視,“要不是媽問,你以為是我想提?”
安澤看著他,嘴角微勾,目光冰冷:“那是,比不得您學霸。”
安淮冷笑一聲,懶得跟他吵架,移開目光看了眼他的試卷,指著一處說:“錯了。”
“我樂意。”他迅速說。
安淮沒搭理他,轉身帶上門:“再見。”
等人走了,安澤扔開筆,不經意般看了眼他指的地方,扯過答案粗暴地對了下。
靠,還真錯了。
第二天早自習下課,他去了趟學校超市,隨手買了些零食,拎著去四班找顧曉萌。
門口湊了一堆的女生,故意笑嘻嘻地大聲打鬧著,目光頻繁地往這邊兒看。
安澤也不在意,十分淡定地眯眼跟人對視著,還笑了笑。
有膽大一些的女生問他:“安澤,你來我們班幹什麽呀?”
“站崗。”
顧曉萌估計是一厘米一厘米地往外挪的,出來的時候都快上課了。
安澤耐著性子,把東西遞給她,說:“昨天你也沒說要什麽,乾脆就先給你買點兒吃的。”
她害羞地笑了笑,背著手,眉眼彎彎地十分可愛:“真的不用啦!反正圍巾也是我順手,隻織了一個晚上,就送給你咯~”
安澤覺得大概有戲,嘗試著問:“那我改天請你吃飯?”
她似乎有點兒不好意思,推拒著:“啊,這多不好意思……”
安澤剛要開口,教室裡有人喊:“曉萌收作業啦!”
她迅速攏了攏頭髮,先一步退了回去,眨眨眼說:“我先回去啦!再見!”
等人進去後,安澤沉下眼來,拎著零食回了自己班。
鄭志正賤兮兮地在門口跟小姑娘逗樂,一扭頭見他這樣子,又擠眉弄眼地笑:“父皇,您老還沒勾搭上我母后啊?”
小姑娘在旁邊兒跟著樂。
“滾一邊兒去。”
安澤十分煩躁,拿袋子糊了他一臉。
走廊的空當不大,路過時都要看著點兒路邊的書箱。他走到第三排,突然被人攔住了路。
“一會兒上課收英語試卷。”
他皺眉停了停。
安淮說完,撩起眼皮,掃了下他手裡的零食,笑容有點兒刺目:“嘖,被拒絕了啊。”
旁邊的人要麽在打鬧要麽在抄作業,沒人注意到這邊兒。
安澤慢騰騰地收回視線,面無表情地盯了他一會兒,突然笑了笑,目光冰涼。
他伸手,把零食袋往桌上一扔:“是送你的。”
桌子上的筆被大堆的垃圾食品蹭地滾了下去,哢噠掉在地上,又蹦了蹦。
安淮看著他,沒動,臉色有點兒難看,倆人針尖麥芒地對視著。
直到有人在後邊兒喊:“安淮!英語試卷借我看看唄!”
過了半天,他收回目光,應了一句。
低下頭,把零食袋拎到桌子底下的書箱上,順手又把筆撿了起來。
安澤笑了聲,從他身邊晃蕩過去,語氣懶洋洋地:“不用客氣。”
晚自習一放學,鄭志跟女朋友倆人膩歪著小聲聊天兒,早早就回去了。
安澤趴桌子上玩了會兒手機,磨蹭了半天才出門。
他座位在倒數第二排,平時都是從後門走。
但最近學校查的嚴,為防止學生自習偷溜,班級後門兒全鎖了。
背著書包路過前排的時候他灑了眼,安淮的書桌還沒收拾,他瞥一眼,轉過身直接走了。
校門口挺暗,路燈壞了半年都沒修,大概是想等著電路自由愈合。
放學有一會兒了,路上也沒幾個人。
安澤拉上拉鏈,推著車出來,夜風有點兒涼,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左轉到小路之後騎了一會兒,身後似乎有些聲音,窸窸窣窣的。
他眯起眼,裝作沒發現,依舊晃蕩蕩地地蹬著車。
腦後突然有疾風襲來,安澤反應很快,猛地帶車貼地一躲――車閘驟緊,他跳下來,一手拎著車把狠狠往身後一砸。
身後的人似乎沒料到自己竟然暴露了,他一呆,手上的勁兒卻沒能收回來。
巨大的慣性帶著他往地上一撲,緊接著又一臉愕然地被甩了兩個車軲轆--
“我操/你大爺!”
安澤直起身,松了松肩膀,把車一扔,拎起書包掛在一邊兒的樹上,問:“怎麽個打法。”
胡兵看了眼躺在地上抱著胳膊痛呼的跟班,皺了皺眉。
他身後又竄上來幾個自行車,一溜兒的人都是面色沉沉,帶著一種便/秘不通的冷酷范兒。
有人一腳等地,壓低了聲音說:“安澤是吧,你他媽懂不懂尊重學長?高二狗搶尼瑪的妹子!”
“嗯?”安澤費解地看著跟班一號,愣了愣:“搶妹子?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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