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吸了口涼氣抬起眼,目光突然一縮---
馬年屏氣看著鏡頭,匆匆招了招手。攝影得到示意,手忙腳亂著迅速調控另一邊的鏡頭定了閣樓窗邊。
---
窗邊站了個男人。
一身長衫,黑衣黑發濃墨無彩,領間卻繡了朵暗紅的細花。他捧著本書,察覺到她的目光,擰眉冷冷地回望一眼。
左部位鏡頭放遠,記錄下這一刹那的對視。
“卡!”
馬年舉著個小喇叭喊:“停一下!你倆去找站位!等2號機!”
那邊場務匆匆忙忙地固定好了機位,男女主也準備好,馬年吼了句:“接著來!加油!”
---後期閃過一道深藍色的光---疾風掠過,玉清皺著眉再睜開眼,恍惚抬頭卻正對上眼前這人冰冷的目光。
她腦海中似乎隱現一絲緊繃的金線,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茫然著喃喃道:“你是……”
“卡!34場準備!”
面前的男人眉眼張揚,嘴角卻緊繃著,眯眼一把攥住玉清的手腕,語氣低沉:“……你還敢回來?”
玉清愣住了,剛要說話,身側卻翼翼生風,氣浪席卷猛地把她帶出了窗外。
視角急劇擴散的瞬間,她驚恐著掙扎尖叫出聲。一片動蕩間,卻沒能突然注意到狂風凌厲下紋絲不動的樹葉。
“妖界法規第二十二條---”身側突然響起一道清澈冷淡的聲音,“無故不可牽扯人族。”
“把她放下。”
紀靈倏而側過臉來,眼角的戾氣微揚。他扯著嘴角,低聲笑道:“又是你。怎麽……鑒妖師的工作做膩了?要讓我幫忙,把你送到鬼界嗎?”
玉清腳下懸空站在空氣中,花容失色地嚇嚇喘氣,紀靈皺了下眉,隨手一拍讓她沉睡了下去。
從魚看她一眼,漠不關心地收回目光。他依舊盯著男人,音質也冷淡:“她身上沒有妖氣,並不是你要找的人。”
紀靈面容扭曲了一瞬,攥緊了手中細滑脆弱的脖頸,冷聲道:“你當我還信你?”
“信不信隨你。”從魚一身襯衣長褲,眉冰目冷,隨意地伸出手,指尖在空中畫了個什麽。
一道金光閃過,團簇成花的圖案沒入女生眉心,消失不見。
“庇安術。”紀靈危險地眯起眼,慢慢松開手,看著少年,“她若不是沉言……你為何要護?”
“她不是妖。”從魚頓了頓,掏出手機低頭看了眼時間,“不跟你說了,我要上課……記得把人放了。”
紀靈垂眼灑了下女生,目光冰涼隱帶殺意。
他轉開視線,看向從魚,嘲諷地扯了下嘴角:“你最好能護得住她。”
“我自己大概不行。”從魚挑了挑眉,隱約露出些少年的稚氣來,“可是還有叢淵呢。”
“並蒂蓮花,生生相守。”紀靈不屑地嗤笑一聲,“一死則皆亡。”
“卡!”馬年敲了敲喇叭吼了聲,“先休息!等會兒把剛剛特效的部分重拍一遍!什麽玩意兒太僵硬了!”
“操。”安淮松了口氣,扯了扯襯衣,一身的汗。
安澤在喊停的時候就拎了瓶水跑了過來,興奮地扔給他:“牛逼啊安淮!剛剛我在那邊鏡頭裡看了,很有點兒樣子。”
“好歹咱倆還在家排了那麽多遍,再演得跟木頭一樣我可丟不起這人。”他笑了聲,咣咣灌了幾口水。
日頭太大晃得刺眼,那邊李子煥和馬年幾個還扯著大風扇,蹲在攝影棚底下商量著怎麽改戲。
安澤把人拉到旁邊兒的樹蔭底下休息,旁邊演男主的張川走過來,擦著汗跟他們坐在一塊兒,笑著說了句:“兄弟挺有天賦啊,比我們公司裡那幾個練習生好多了。”
“謝謝。”安淮笑了笑,“我是在底下練的多。”
他們這邊正說著,演玉清的女孩兒抱了一大桶冰可樂跑了過來,興奮地喊:“來來來拿杯子!”
李子煥也湊過來,舉著個小風扇擱臉前吹著,抻腿坐在椅子上:“給我也倒點兒。”
“少爺您先喝!”鄭甜甜狗腿地遞給他一杯。
“美女親手端來的,少東家就是講究。”安澤笑著調侃他,“等被誰看見可就壞事兒了。”
鄭甜甜迅速瞪他一眼:“您可別鬧啊!這話要是被小周聽見我就涼了。”
“哎呦姐姐,您還知道小周啊?”安澤有些驚訝。
鄭甜甜一口氣灌了半杯可樂舒爽地打了個嗝,朝他眨眨眼:“不光我知道……”
聞言張川笑著舉了下手:“我也知道呢。之前經紀人還特地叮囑我們,千萬不要惹少東家,更不要惹他身邊那個姓周的。”
“姓周的。”李子煥捧著杯子給手心降溫,忍不住樂了,“這外號不錯。”
馬年正坐在攝影機那邊兒搖著扇子拉場景片斷,安澤瞅了一眼,問了句:“說真的,咱們資金夠嗎?”
“沒事兒,”李子煥閉眼愜意地吹著風,“本金主有的是錢。”
“靠。”安淮眯著眼笑了聲,“萬惡的資本主義。”
第一天拍攝主要是供幾個人摸感覺,拍到晚上六七點就收了工。
旁邊的人早就走了,只剩下小場務在收拾東西。
安澤皺眉拽了拽身上月白色的長袖,實在忍不了一身的汗。他猶豫了片刻,直接去了趟更衣間準備把衣服換下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