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背寒毛都起來了。
“你們是在告別遺體嗎?”桑亦啞著嗓子問。
小紀,江霖,童嘉然,卓銘,景沅還有李宏,六雙眼睛直勾勾看著他。
“你們有病吧?”桑亦撐著身體坐起來,然後掀開被子觀察自己的身體。
這倒不是以為自己被侵犯了,而是怕少了胳膊斷了腿,不然這些人何必站在這兒告別他。
四肢俱在,除了有些暈以外,身體應該是健康的。
而且他現在是在酒店的房間,不是醫院。
桑亦揉著太陽,視線落在屋內站著的另一個人身上。
陌生人,他好像沒見過。
“這誰啊?”桑亦蹙著眉朝那人抬了抬下巴。
也是來告別他的?交份子錢了嗎?
“穆總的秘書。”李宏開了口。
“穆總的秘書?”
穆總是誰?哦,對,穆文驍。
昨天李宏將江霖他們送進了穆文驍的包間……
只是穆文驍的秘書為什麽會在他房裡?
昨天發生了什麽來著?
有些片段閃過,不等桑亦拚接,李宏讓開了地方,露出了他身後的人。
酒店的休閑皮質椅上,一人支著額頭懶洋洋靠坐在那裡。
若李宏不擋著,他那個位置正好將床上的人盡收眼底。
桑亦下意識咽了一下乾啞的嗓子。
現在應該是晚上,酒店內的燈都是氛圍燈,並不怎麽太亮,在這樣的光感下,兩人視線相接。
桑亦的記憶碎片也終於拚接成功。
他在今天重逢了他的前男友。
“醒了。”前男友開了口。
桑亦清了清嗓子:“啊。”
故人重逢該當如何,桑亦並不知道。
因為他壓根就沒想過兩人還能再見面。
穆文驍不錯眼的看著他,抬手朝秘書揮了揮。
秘書便上前:“桑經理你好,我叫鍾寧,是穆總的秘書,從今天起,您就是我們穆總的……情人。”
聽到“情人”兩個字,屋內幾人皆是扯了扯嘴角。
李宏甚至側身往前走了一步,他怕桑亦跳起來揍人。
打王總,他們尚且有後路,打了穆文驍,這輩子就完了。
鍾寧並不在乎其他人的眼神,面不改色將一張卡放到了床上:“這是我們穆總的信用卡,桑經理隨便刷。”
!!!
幾人視線落在那裡,亮閃閃的手工打造的鈦金屬全球黑金卡與白色的被褥形成鮮明的對比,卡的左下方用漢字寫著“穆文驍”三個字。
李宏看著那卡,這應該不是附屬卡,而是原卡,據他所知,這卡每個月刷個幾百上千萬不是問題。
這特麽不會是個圈套吧?
李宏腦子開始飛快搜索他知道的那些騙局,先給被騙人錢,然後,然後,然後……他能得到什麽?
桑亦有什麽?
就單純圖他的美色?
就這麽塊貨這麽值錢?
李宏頭腦風暴時,鍾秘書再次開口:“當然了,刷卡是有條件的。”
李宏吐出一口氣,果然不是那麽簡單。
鍾寧看了一眼穆文驍。
他們穆總根本就看不見他的眼神,隻盯著床上的人看。
而當事人坐在那裡跟石化了似的,一聲不吭。
鍾寧收回視線,張開嘴,開始說那些離譜到他自己都覺得很荒謬的言語:“桑經理每個月最少要花光一百萬,可以多花,但不能低於一百萬。”
“沒有上限,要是不夠,可以開口再問穆總要。”
屋內陷入詭異的寂靜當中。
一直縮在角落裡的小紀甚至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耳朵,以為自己幻聽了。
“鍾助理已經都說清楚了。”穆文驍活動了一下坐僵了的腿,然後站起身扣上西裝扣子,“就從這個月開始吧,這個月已經過去十天,還剩二十一天……”
穆文驍一頓,看向鍾寧。
鍾寧接收到信號,迅速掏出手機點了幾下:“所以這個月桑經理需要花夠六十七萬。”
穆文驍皺眉:“整數?”
“不是,抱歉,是我不嚴謹了。”鍾寧低頭,“一個月三十一天,每天需要花三萬兩千二百五十八元,二十一天就是六十七萬七千四百一十九。”
桑亦覺得胃有些不舒服,伸手壓了壓。
李宏往床頭櫃上一坐,掏出根煙咬在嘴裡,仰頭看著天花板,這也沒見著太陽從屋頂上升出來呀。
“記住了嗎?”穆文驍看著桑亦,“六十七萬七千四百一十九,少一分都不行。”
李宏深深吸了一口沒點燃的煙,這話聽著像追債的,但誰特麽能想到是逼著人花錢呢?
六十七萬?
六個億他都能花完。
這位小穆總病的不輕啊。
桑亦仿佛大夢忽醒,坐在床上恍恍惚惚:“我答應了?”
穆文驍正要邁的步子停下,側身,轉頭,語氣陰沉:“你不答應?”
桑亦指著自己的鼻尖,看著穆文驍那雙狹長的泛著幽光的眼睛:“你覺得我有病?”
穆文驍反問他:“你當年離開,我答應了嗎?”
桑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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