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亦忙打開行李箱,從裡面找出一件背心套上,然後又拿了襯衣穿上。
但尾骨處那股子酥麻卻怎麽也散不開。
桑亦在額頭上用力呼了一巴掌。
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有點兒混亂,不是因為斷片,因為昨天晚上他其實做了一晚上夢,夢裡都是穆文驍,一時間有些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
洗手間裡的人並沒有待多長時間,很快打開洗手間的門走了出來。
桑亦下意識離他遠一些,走到窗戶邊靠在那裡,尷尬地打圓場:“你什麽時候來的?”
穆文驍並不接茬,隻淡淡看著他:“以前想碰你你死活不讓碰,現如今倒是學會勾引了。”
“勾引你大……”“爺”字被遲來的理智給塞了回去。
桑亦輕咳一聲,視線忍不住往灰色的西裝褲上瞟了一眼。
並沒有全然下去,看著挺大的。
桑亦別開眼,心虛道:“我可以解釋的。”
“好。”穆文驍點開手機,往床上一扔,然後在沙發上坐下,“這上面有所有的扣款記錄,你現在挨個給我解釋,把東西都拿出來我看看,比如那些女裝和女包。”
桑亦看他一眼,伸手打開窗戶,然後拿起桌上的煙點了一根。
在編造一個謊言和承認女裝是自己的之間,桑亦選擇了……詭辯。
吐出一個煙圈,桑亦靠在牆上懶洋洋道:“小穆總,給我卡的時候你也沒說怎麽花吧,我買了東西送人也都是工作原因,你早說,那我就不花你的錢了。”
穆文驍盯著他看了一瞬,竟然笑了起來:“好,你說的對。”
穆文驍站起身,長腿一邁,兩步就到了桑亦近前。
桑亦夾著煙往後仰了仰頭:“有話好說,別動手……唔。”
穆文驍捏著桑亦的下巴吻了上去。
桑亦手中的煙掉落在地,煙草味卻在唇齒間蔓延。
穆文驍的手撐在窗台上,將人緊緊壓在那裡,不容抗拒的將舌探了進去。
桑亦後背靠在牆壁的拐角處被壓的生疼,忍不住推他一把,但這人跟個瘋子似的,也推不動。
桑亦乾脆一胳膊肘頂在了他的肋骨上,趁他悶哼一聲有所松動時,順便抬手給了他一拳。
穆文驍後退兩步跌坐在床上。
桑亦眯眼盯著他。
穆文驍顴骨上泛著青,嘴角被咬破了一塊,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緒。
桑亦胸口起伏,喘著粗氣。
穆文驍伸手扯了扯襯衣領子,然後彎腰撿起地上的煙,彈了一下後咬在嘴裡,垂著眼道:“記住,你是我的人,別到處勾搭,男的女的都不行。”
“上個月是我沒說清楚,從這個月開始,錢只能花在自己身上,車子房子都要有你的名字,別再想著糊弄我。”
桑亦看著他,半晌沒說話。
他記得當年陸文第一次親他時也被他打了一拳。
*
自從被套麻袋以後,陸文就經常來找桑亦,桑亦閑著的時候他們就會去街對面的奶茶店喝奶茶。
每次過去,陸文都會用手攥住桑亦的手讓他牽著。
“你自己都能找到面店,過個馬路還過不了了?”桑亦無語。
“人有了自行車就不願走路,有了摩托車就不願騎自行車,有了汽車就不願騎摩托車,一樣的道理。”
桑亦反應了一會兒:“……有病吧,是不是不會好好說話?”
“你眼睛是怎麽瞎的?”桑亦手在他眼前揮著。
“就突然之間看不清,然後慢慢慢慢就看不見了。”
“沒去醫院看嗎?”
“去過,但醫生說最好去大城市看看,可能要做手術,我爸說讓我找我媽。”
“我爸跟我媽離婚了,我媽去了外地,這段時間聯系不上。”
“啊?”桑亦震驚,“這能行嗎?眼瞎不能拖著吧?”
“我爸出去打工了,我跟我後媽住。”陸文端起奶茶喝了一口,“沒錢。”
桑亦也抿了一口奶茶,猶豫片刻:“得需要多少錢啊?”
“要是沒什麽太大的問題,幾萬塊應該可以。”陸文沉默一瞬,“我在想辦法了。”
“幾萬塊?”桑亦齜牙咧嘴,“我一輩子也沒見過幾萬塊長啥樣,得多厚一遝啊。”
桑亦又伸手在他面前揮,陸文什麽反應都沒有。
放下奶茶,陸文朝他伸手:“小樹,你的臉給我摸一下。”
“摸臉做什麽?”
“看不見,所以想摸一下,給不給摸?”
“給給給。”桑亦將頭探過去給小瞎子摸。
少年的手瘦長帶著涼意,桑亦微眯著眼睛看著他:“當瞎子,你害怕嗎?”
臉上的手微微頓了頓才又繼續摸,好一會兒後他才道:“怕,特別怕,全世界都黑了的感覺很可怕。”
桑亦閉上眼睛,黃昏的光落在眼睛上有獨特的光芒,他感受著少年手指上的紋路,卻感受不到他的世界。
桑亦回到面店,問老板:“他這眼睛還能治好嗎?”
老板聽後搖著蒲扇道:“得先確診是什麽病,然後讓醫生給個章程,該怎麽治療,需要做什麽手術,花多少錢,這事兒不能拖著,得找他們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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