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尹猛的抬眼看向肖揚,那一瞬間眼神凌厲的仿佛要吃人。
他忽然想起之前去祠堂找朗卡,還和霍域鬧的不愉快那次。
江尹清楚的記得他曾見過祠堂裡有間很不一樣的屋子,左右兩邊的垣牆上沒有半扇窗戶,當時他就覺得閉塞詭異。
現在想來那樣一間幽閉嚴密的屋子,除了用來懲罰犯錯的人,江尹再想不到其他的作用。
“我讓你打電話給我那天,你人在哪?”
肖揚沒想到江尹會問起這件事,“我去了祠堂,當時以為能找朗卡幫忙……”
“怪不得朗卡在電話裡說那些話。”江尹後知後覺。
肖揚:“勒涅雖然沒有傷的太重,但他還是犯了族規,所以才會被關進祠堂。”
江尹加重語氣反問,“沒傷太重?”
被江尹目不斜視的盯著,肖揚心虛的咳嗽了聲,“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不再模棱兩可的說話,“手折了,不過到衛生院後就立馬找大夫看過了,當時那種情況,昏迷不醒的你確實更嚴重些。”
比起勒涅,肖揚這個弟弟當然更在意江尹的情況,而且那時他並不知道勒涅是跟著跳下去才能那麽快找到人的。
“在穆瓦的工作已經結束了。”江尹轉身走到窗邊,看著遠處的寨神林,說:“明天早飯我想吃清淡點。”
“………”面對江尹突然的轉變,肖揚一時都沒回過勁來,但嘴巴已經搶先應了下來,“行,我馬上就跟娜倮說。”
看江尹說要吃東西的樣子貌似已經沒生氣了,肖揚的擔心很快一掃而空。
事情既然已經這樣,再怎麽後悔也是於事無補。
回港城的機票兩天前就已經訂好了,行李小林也提前給收拾好了。
離開的那天早上,小林高迪他們下樓時才發現江尹竟早已經坐在了樓下吃飯。
原本小林還想著把飯送到江尹房間,沒想到他起的比他們所有人都早。
肖揚站在屋簷下等著,見到江尹跟沒事人一樣出來,他才上前說話:“哥,還是我開車送你們去吧。”
江尹搖頭,“不用,一輛車坐不下。”
“那好,你到了可別忘記給我發消息。”肖揚叮囑他。
江尹沒有說話,倒是跟在他身邊的小林出聲笑道,“揚哥,我們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
上車後江尹從車窗內最後看了眼遠處的寨神林……
太陽剛一西落,神廟內祈願的族人就跟著下山去了。
朗卡提著籃子站在主殿外等了一會兒才進去,把籃子放在案幾上後,他說:“勒涅,曼巴讓我帶了些霖參給你。”
勒涅跪坐在蒲團上,“我已經沒事了,告訴他不用再送了。”
“可是……”朗卡猶豫再三,說:“自從受傷之後,你就沒休養過身體,我擔心……”
“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
“……”朗卡還想再勸說,勒涅卻已經給他下了逐客令,“你回去吧,時候不早了。”
轉身走出幾步,朗卡忽然停下腳步,回頭對他說:“上午我見到江尹他們坐車離開穆瓦了。”
勒涅看向他,隻無甚在意的說了句:“現在他應該已經到港城了。”
朗卡聲若蚊蠅的輕嗯了聲,像是再無話可說,最後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主殿。
……
窗外刮起的風吹滅了殿內的唯一的燭火,跪坐在蒲團上的霍域猶如石像般巋然不動。
直到殿內慢慢退去窗外透進的微弱光亮,變的漆黑一片。
沒有重新點燃熄滅的燭火,許久過後霍域起身走出了主殿,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回到房間,而是朝著外面不遠處的秋千架緩步而去。
微風拂過他的面頰,晃動起院內的秋千,來回晃動著的秋千仿佛是為無人問津而自娛自樂。
霍域伸手握住了他親手綁上的秋千繩,轉身坐了上去。
“好玩嗎”
前方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霍域難以置信的緩緩抬頭,一雙腳進入視線,慌亂間他看見離開穆瓦的江尹,此時此刻出現了。
他就站在那兒,目光灼灼的注視著坐在秋千上睜大雙眼的自己。
江尹朝著霍域一步步走了過來,他抓住還在晃動的秋千繩,滿臉認真的發問:“秋千好玩嗎?”
坐在秋千上,像被人點了穴的霍域整個人呆滯的望著眼前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的人,喃喃道:“你不是回港城了?”
江尹冷著臉,別扭的說:“我拒絕回答你的問題。”
“……”霍域不明所以:“為什麽?”
“因為我不高興。”江尹一字一句說的明明白白。
看出江尹生氣的霍域沒敢再問,“………”
江尹煩躁的別過臉去不看此刻耷拉著腦袋的霍域,他壓低了聲音,說:“馬上就好。”
霍域沒聽明白,“什麽?”
江尹歎了口氣,調整好情緒後才轉過頭來,“好了,現在沒不高興了。”
來的路上江尹本來還生著氣,可當他見到霍域獨自坐在秋千上,一副快要碎掉的樣子,就讓他什麽氣都沒有了。
狠心讓自己離開,霍域並不比他好受,也不知是不是江尹的錯覺,從踏進神廟見到霍域的第一眼,他甚至從他身上看到了無生趣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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