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主要是天太冷,我的手凍僵了,使不上力氣就隨便寫幾個字動動力。”
江尹放下筆,蜷縮起手指又故作惱火地說:“你看看是不是冰的很。”說罷就直接把手掌貼上了霍域放在案幾上的手。
“……”霍域瞳孔微縮,迅速將自己的手收回,就像和江尹的肌膚相觸當真冷得他一個激靈。
“我的手是不是很冷,沒騙你吧。”江尹神情坦然地問,看起來並無其他,讓好似被佔便宜的霍域也半天說不出計較的話來。
最後也隻留下一句,“……我去添炭。”說完逃也似得起身離開了主殿。
看著手機上健康app不斷飆升的黑色數值,江尹趴在案幾上樂的肩膀都止不住地抖動。
霍域剛剛分明是在悄悄注意著江尹,他剛一走神兒隨便寫了幾個字,他這邊立馬就知道了。
還因為江尹無意地觸碰心跳驟然加速,連那雙深藍色的眼睛都藏不住的驚慌,他這樣子可不是討厭一個人該有的反應。
江尹耐心地等著霍域回來,他越是躲著自己越說明心裡有其他不可言說的東西。
不過這事得慢慢來,江尹也擔心自己太過心急反而弄巧成拙。
因此等霍域拿著木炭回來時,江尹已經收斂起嘴邊的笑意,端正地坐在和他有些距離的地方,抱著吉他滿心歡喜地完成了下半部分曲子。
第28章
之後的兩天,江尹一邊認真作曲,一邊瞅準機會就在霍域跟前晃眼。
讓他不得不注意自己。
積極起來還幫著去神廟後山把霍域之前砍下的那幾棵不招人喜歡的樹,一個人費力的給搬了回來。
那可是卯足了勁兒賣苦力。
讓阿布都眼冒星星的直誇他厲害,中午吃飯時還單獨給他加餐,弄了盤小蔥炒蛋。
不過霍域那邊卻始終沒什麽反應,就跟看不到聽不到一樣,自動屏蔽掉了江尹的一言一行,不受他的打擾。
這普通人追求對象,無非就是送花送表送鑽石,可到了江尹這還真是個一等一的大難事。
因為霍域從出生起就住在格烏達,從沒離開過,在他眼裡那些值錢的東西大概就跟神廟門前的石階一樣,沒什麽特別的地方。
所以江尹只能勤快點,多找些能和霍域接觸的事做,可山裡做的這些活他大都不擅長,除了幫著拖回來的那幾棵樹,劈了當柴燒,其他的反而給阿布都越幫越忙。
最最令他感到無語的還是裝冷倒真裝出事來了。
原來江尹先前騙霍域說自己手冷,厚著臉拿右手佔了人一丟丟便宜,結果沒幾天懲罰就來了。
江尹的右手不知怎麽的生了很嚴重的凍瘡,幾根手指腫了起來,變成了胡蘿卜,別說握筆了,現下連動一動都是十分困難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霍域守山神官的身份。
江尹對他說了謊又起了賊心,所以惹怒了格烏達山神,讓他這個從沒有生過凍瘡的人白白遭了殃,連著幾天手指又癢又疼,難受的要人命。
肖揚卻認為應該是今年的穆瓦太冷了,江尹第一次來受不住寒才突發的凍瘡,溫聲安撫好他後又找了雙保暖的兔毛手套,按時不落的給他塗抹上了治凍瘡的藥膏。
還千叮嚀萬囑咐的讓江尹在悅客居好好休息,暫時不要忙工作上的事,也不要再讓手凍著。
但是江尹一個人在房間呆著實在是無趣,沒兩天就又偷偷跑去了神廟找霍域。
一見面霍域就察覺了戴著手套的江尹,和平時不大對勁兒。
見霍域看了眼他的手,江尹就乾脆摘掉手套讓霍域知道自己過的有多慘。
見到江尹的手時,霍域也頗為震驚,顯然是沒有想到一兩天的時間手指竟會腫成一根根胡蘿卜。
“是因為去後山搬了那幾棵樹嗎?”霍域第一時間想到江尹裸露雙手在神廟幫忙的事上。
江尹心疼的看著自己紅腫的胖手指,雙眼暗淡無光:“不知道,可能是吧,反正在這之前我從來沒有生過凍瘡。”
他又慘兮兮地問:“這玩意是不是有了第一次,每年都會有啊。”
霍域雖然沒有生過凍瘡,但他也是知道的,於是如實的點了點頭。
得到他的回答,江尹眉頭擰成一團,瞬間連話都不想多說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手指每年都要成一回胡蘿卜,江尹心裡難受的就跟針扎似的。
這不僅僅是疼癢難耐,還TM醜死了,完全不能伸手見人。
這會兒江尹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傷心欲絕的把腦袋砰的抵在霍域的案幾邊沿上,整個人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樣,徹底蔫巴了。
過了好半天。
“我的手現在寫不了字了……”江尹翁聲翁氣的聲音從腦袋下邊傳來,聽著既委屈又可憐。
霍域感覺身下有異,低頭看去才發現是江尹的另一隻手從案幾下邊伸了過來,抓住了他的衣角。
“………”霍域不明所以,盯著江尹拉住自己衣角的手沒有開口。
江尹不輕不重地拉扯了兩下霍域的衣角,他把姿態放的很低,完全就是求人辦事的絕佳態度,“霍域,你幫我寫幾個字唄。”他開口央求著道。
看向抵在案幾邊烏發濃密的後腦杓,霍域深藍的瞳眸沉思了片刻。
他想到江尹的手之所以會凍傷,或許跟前幾天在神廟乾活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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