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淙趕忙伸手捂住了小源的耳朵。
並且給了他一個,小孩子不許聽的眼神警告。
路翎沒有回復阮唐的話,隻例行公事一般的問他,“你來滬寧坐的是C-3929次航班。”
“嗯……是你們霍萊爾航空公司的飛機。”阮唐每次坐飛機,都會特意買霍萊爾航司的票。
“我來只是想問你有沒有撿到前排客人的物品。”路翎說。
“……”阮唐有些難以置信,“你來找我就為了這個?”
聽起來有點莫名其妙。
“嗯。”路翎說,“就這事。”
“怎麽可能?”阮唐不相信的看著路翎,搖頭道:“這種事怎麽會由您親自過問。”
一定是路翎為自己找的借口。
他不管不顧地上前抱住路翎,緊緊抓住路翎的衣服,嘴裡不斷地呢喃著:“我一直在等,我知道您會來找我的……”
路翎有些頭疼的皺了皺眉,他來只是想著和阮唐認識,問他要方淙丟失的物品會更容易。
早知道是這樣,他就該交給許程來處理。
“如果東西在你這,交給我。”路翎平靜地將抱住他的阮唐推開,讓他站直身體和自己說話,“屬於乘客的物品,公司有責任幫忙追回。”
阮唐癡癡地望著路翎,沒頭沒腦地問他,“是不是以後只要撿到你們航空公司客人的物品,您都會親自來找。”
“阮唐。”路翎面容嚴肅的叫了聲他的名字,似要糾正他剛才的那番蠢話。
“您還記得我的名字。”阮唐笑了笑,他長的很清秀文氣,看向路翎的眼神不再像第一次那般拘謹羞澀,而是更多了幾分呼之欲出的情意。
路翎沒有任何表情地看向他。
阮唐收起眼中的笑意,緩緩地說:“我沒撿到什麽東西,您找錯人了。”
“那就打擾了。”
說完路翎就要離開,在他邁出幾步後,阮唐鼓起勇氣追了上去,“路總,我喜歡你……”
從路翎拒絕他,又無償幫他繳清學費的那天起。
阮唐就喜歡上了路翎,只是他不明白,這麽長的時間裡,路翎都沒聯系過他,哪怕一次。
好不容易見到路翎,他卻是為了別人的事,阮唐覺得他要抓住這最後的機會。
路翎歎了口氣,“如果是那筆學費讓你有壓力,你可以畢業後還我。”
當時的路翎隻想著資助阮唐讀完大學,不讓他受限於嶽珂這個有錢的親戚,不然一次賣身沒有成功,下次還會被送給其他人,只是他沒想到會弄出這些誤會。
“您就只是單純想要幫我嗎?”阮唐盯著路翎的臉,仿佛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些其他意味來。
“只是想要幫你。”路翎一字一句的說:“沒別的。”他說的再坦然不過。
“……表叔說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一個人好。”阮唐紅著眼眶,委屈的望著路翎。
他一直以來理解的都是等價交換,表叔一家照顧他,他就要為他們做事,哪怕是讓他出賣身體。
路翎有些動容的走到阮唐面前,“或許他說的是大多數,但並不代表所有人。”
“也有為了和自己沒多大關系的人,把自己搞的一身傷,偏還屢教不改的傻瓜。”路翎說。
阮唐走到床邊,把被子下藏起來的畫摸了出來,雙手遞到路翎面前,低聲承認道:“在飛機上我一時沒忍住,以為也不值什麽錢,就給順走了,早知道你們都來找,就是自己畫的再難看,也不拿它。”
“還有誰來找過?”聽到阮唐的這句話,路翎其實已經肯定除了他就只剩方淙會來找了。
“就畫的主人。”阮唐說,“在你來之前找過我,我沒給他。”
他這話說的一半真一半假,方淙不由得佩服起他這說話的技巧。
精密測謊儀都測不出來的節奏。
路翎拿過畫,看了眼後就轉身走出了房間。
等路翎離開,方淙才擰開衛生間的門,和小源一起走了出來。
“畫交給航空公司的人了,他們會聯系你的。”阮唐虛脫似的往後一倒,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你們可以走了。”望著灰白天花板失戀的他需要自己一個人待會。
方淙很想罵人,要不是小源在,他真就把阮唐從床上拽起來,左右開弓打的他連媽都不認識。
剛才明明說好把畫還給他的,轉頭就暈乎乎的把畫拿給了路翎。
跟中了蠱一樣,還上趕著交代是自己順手拿的,路翎倒是比警察厲害,人都沒審呢,犯人全招了。
“淙哥哥,我們還要去找畫嗎?”小源哪壺不開提哪壺,把方淙架了起來。
方淙氣鼓鼓的捏了下小源的臉蛋,剛才躲起來不是都聽到了。
一大一小的兩人從樓上下來,就和民宿前台接待桌旁,正坐在藤椅上的路翎遇到了。
路翎他怎麽沒走?
方淙愣神之際,民宿外腳步匆匆的跑進來兩名年輕女孩,“還好沒走遠,這雨怎麽說下就下了。”
“就是,運氣也太背了。”說話間兩個女生就已經走遠了。
方淙心想那他這運氣豈不是更背。
沒等方淙開口,小源就丟下他,屁顛顛地跑到路翎身邊的空位坐下了。
小圓桌就只剩路翎對面的一個位置。
“淙哥哥,過來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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