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半年多了,他還是不喜歡這種潮濕的陰雨天。
“沒事。”方淙習以為常:“我有傘,不怕淋雨。”
就是沒傘,在雨中淋個兩三個鍾頭,也不是沒有過。
和路翎一丁點雨都不能沾相比,方淙那可是風裡來雨裡去的,早就習慣了。
“去吧。”在民宿房間呆了一下午,路翎也有些餓了。
這種等著方淙買飯回來的感覺,倒也不錯。
方淙把包裡的折疊雨傘找了出來,快走到門口時還不忘交代,“你放心,我很快就回來。”
“你都不問我要吃什麽?”路翎看著他,“不合胃口的我不吃。”
“我知道。”方淙自然而然的說:“你不吃辣的,不吃薑、不吃腥味重的、新鮮蔬菜首選,有飯吃飯沒飯也不吃麵,排除了剩下就是你能吃的,不過我們在外面還是只能將就些。”
“行嗎?路總。”說了一大堆話的方淙笑著哄道。
路翎聽著方淙一一說出他的飲食習慣,想著他們好歹也在一個屋簷下住過一段時間。
於是勉為其難地破例委屈了自己一下,“行吧,將就些。”
雖然他不太想將就,但考慮到民宿也不是星級酒店,這裡確實沒多少吃食供他挑選。
方淙走出房間後,屋子裡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除了床上熟睡的小源發出的呼嚕呼嚕的鼻鼾聲,路翎就再沒聽到其他聲音。
拿出調成靜音模式的手機,顯示的十二通未接來電讓路翎微微蹙眉。
“路總,你終於接電話了。”電話那端的許程急的語氣都亂了,“您不是說很快就回來嗎?”
這會都快晚上了,也沒見到路翎回來,還以為他出什麽事了。
謝天謝地,路總還記得給他回一通電話,他差點都要報警了。
“這邊下雨了。”路翎慢條斯理地說:“……我沒叫到車。”
下雨了車自然是難叫的,路翎這樣想著,於是就沒有聯系車來接他。
“您在哪?我馬上來接您。”許程說著抓過門口的雨傘,就往酒店外走去。
“不用了。”路翎叫住了他,說:“等雨停了,我就回去。”
“那這邊晚上公司聚餐……”許程握緊手裡的雨傘,欲言又止,“羅副總他們都會到。”
這些人專程趕過來就是為了路翎,如果他人不在,場面可能會變得失控。
“你告訴他們,我臨時有事,去不了。”路翎覺得整個人好像沒什麽氣力,不想應付任何人,隻想在這安靜的待會兒。
“路總……要不還是我開車過去接您吧,說不定我到了,雨也就停了。”許程略微委婉的建議。
聽的出來,許程很想讓路翎趕回去,這次出差能不能圓滿結束,就在這最後的一場聚餐上。
“許程,我還有其他的事。”路翎說。
“我明白了。”許程瞬間了然,“路總,我會處理好的。”
方淙提著他們三人的晚飯回來時,路翎靠在沙發上沉沉的睡著了。
“路總……”方淙很輕地叫了他一聲,可路翎似乎累極了,他閉眼睡的很熟,沒有半分要醒過來的跡象。
等了幾秒,方淙慢慢靠近,能聽到路翎很淺的呼吸聲,他俯身又叫了一聲,“路翎。”
陌生又熟悉的感覺,這還是方淙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路翎的名字。
路翎的睫毛只是很輕很輕的顫了下,像是短暫的屏蔽了外界的聲音,依然沒有醒來。
方淙抬手想要搖醒他時,卻發現熟睡中的路翎眉頭緊皺,一副累極倦極了的模樣。
他站在那看了一會兒。
然後收回了懸停在半空的手,雖然方淙不清楚路翎來滬寧要做什麽事,但他這樣高薪酬的工作絕對不會輕松。
方淙拿出手機,對著路翎熟睡的臉悄悄拍了一張……
路翎醒來時,方淙就坐在他旁邊梭編,好像不管到哪他都帶著工具。
就跟第一次坐路翎車上那樣,安安靜靜的像朵小白花。
“怎麽不叫醒我?”路翎慵懶隨意地坐了起來,帶著點起床氣,“非的等我餓醒。”
“看你太累了,想你多休息一會。”方淙說:“要不你閉眼繼續睡,我喂你吃。”
“你當在養豬呢。”路翎瞥了他一眼說。
方淙笑了笑,“那要出去吃嗎?”
擔心飯菜放涼了,打包買回來的方淙就自己吃了。
“雨停了嗎?”路翎說。
“停了。”方淙把手裡的鳳眼梭和線都收拾起來,“不少小攤都擺出來了。”
“剛下過雨就開攤了。”路翎說。
“做小生意嘛,下不下雨都是要擺攤,不然這一天賺的都不夠付租金的。”方淙很能理解的說。
方淙把還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小源叫了起來,“快,我們出去吃飯了。”
小源一聽吃飯兩個字,睜開雙眼,二話不說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忘了問你,雨停了要回去嗎?”
方淙隻想著路翎和小源沒吃飯,忘記問路翎留下來方不方便了。
“吃了飯再說。”此刻路翎的肚子已經餓的咕咕叫了。
“好。”
等方淙他們走出房間,關好房門,還沒轉身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路總,你還沒走啊。”阮唐挎著包,一臉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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