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我小時候經常想,要是有個妹妹來繼承家業就好了。”
“為什麽?”
“因為我媽希望我是個女孩兒?”
鬱尋春覺得很有意思,臉上一直帶著笑。
車進了小區,是個鬧中取靜的別墅區,周圍的景色非常陌生。
鬱尋春問:“這是哪裡?”
車入庫,旁邊的車鬱尋春都眼熟,是宴青川停在地下車庫的那些車。
宴青川解開安全:“下去看看。”
車庫外接花園,也能直接進屋,宴青川帶著他四處逛了逛。
上到三樓,鬱尋春看到了自己工作室裡的樂器以及電腦鍵盤,還有他房間裡的大提琴。
他又不是傻子,很快意識到這是之前宴青川說的新家。
“三樓的牆都做了隔音,你以後在這裡打鼓都沒問題。”宴青川說,“不管你買再多樂器,也放得下。”
他又帶鬱尋春去看二樓的房間,兩人房間相鄰,露台外是漂亮的花園。
這套房子的裝修風格和之前的房子類似,只是因為別墅空間更多,所以有很多小彩蛋。
比如盆景裡貓狗打鬧的小擺件。
比如扶手上,童話書裡那樣紅傘傘白杆杆的彩色小蘑菇。
就連沙發上的毯子,也是從那邊家裡拿過來的。
種種處處,都好像他們在這裡生活了很久一樣。
兩人站在冰箱前,宴青川從胸口的兜裡掏出一疊相紙,拿彩色的小磁鐵吸在冰箱上。
鬱尋春一看:“……你怎麽隨便拿我東西?”
這些照片,他明明記得自己夾在稿本裡的!
宴青川往冰箱上貼一張,他就抽下來,貼一張,抽下來。
忙活半天,冰箱上還是空的。
“好,我錯了。”宴青川把手裡剩下的幾張遞給他,“隨便拿你東西,我真是個大壞蛋。”
“……”
別以為他聽不出來,這錯認得一點也不走心。
鬱尋春擠開他,自己把相紙往冰箱上貼。
手上的剛弄完,宴青川從旁邊遞來一張他站在冰箱前乾活的新照片。
轉頭一看,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手裡多了個拍立得。
鬱尋春順手把那張照片也貼到冰箱上。
宴青川看著很滿意:“回頭把冰箱貼滿。”
他笑著,鬱尋春和他對視了兩眼:“為什麽要搬家?”
宴青川:“上次不是說好了,跳完傘回來就搬家?”
“誰和你說好的?我根本沒有答應。”
宴青川搖搖手指:“你沒有拒絕,沒有拒絕就代表同意。”
“歪理!”
“找不到理由反駁就說我是歪理?你怎麽這樣。”
兩人又逗了幾句嘴,鬱尋春突然問:“是不是有什麽人……”
他說不下去了。
雖然宴青川一直再和他插科打諢,但鬱尋春清楚,宴青川不是那種獨斷的人。
搬家的事,應該是他在詢問自己意見並且得到同意的答覆後,提前和鬱尋春說好時間,再搬過來。
而不是先斬後奏,先一聲不吭地把家搬過來,再讓他沒理由拒絕。
很多東西,比如玄關的浴缸和沙發邊的綠植,早上都還在那邊家裡。
一定是發生了什麽意外。
鬱尋春不是笨蛋,他反而非常敏銳。
他猜測,或許是鬱池夏找上門了。
他的出現打擾到宴青川,從而導致他匆忙搬家。
鬱尋春其實可以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但他很難不對宴青川感到抱歉。
“哎喲。”鬱尋春捂住額頭。
“想什麽呢,我搬家和別人有什麽關系?”
鬱尋春垂眼笑了下,他就知道宴青川會這樣說。
他很多時候體貼得像個僅存在於幻想中的假人。
宴青川往指尖哈氣,還要彈他。
鬱尋春捂著腦袋跑了。
新房子很大,上下三樓的空間,追逐起來可比之前的家困難。
鬱尋春在二樓台階上被宴青川抓住,後者擼著袖子一副欺男霸女的惡霸模樣,作勢要彈他腦瓜崩:“你喊吧,你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
鬱尋春捂著腦袋躲著叫救命,宴青川撓他咯吱窩讓他松手。
求饒聲和笑聲疊在一起,從樓上飄下來。
缸裡的魚靜靜遊著。
-
夜深之後別墅非常安靜。
宴青川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換到新環境不適應,鬱尋春睡不著。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總是忍不住去想鬱池夏找上門時的情況,想當時宴青川在不在家,想他們有沒有說上話,想宴青川會不會也覺得鬱池夏單純又無害。
和鬱池夏接觸過後,宴青川會不會也會厭惡他?
他仿佛看到某天,宴青川和鬱池夏並肩站在一起,一臉厭惡地對他說“你怎麽還在這裡”。
鬱尋春一點也睡不著,那個畫面讓他喘不上氣。
他在床上蜷成一團,裹著被子在屋裡打轉。
半晌,鬱尋春拉開門,赤著腳站在宴青川門前。
想敲門,但伸出去的手始終滯在半空。
鬱尋春下了樓。
他沒穿外套,光著腳進到車庫,沒開暖氣的車庫冰窖一樣冷,他好像也沒什麽感覺。
鬱尋春找到那輛庫裡南,四處翻找,他忘記當時把藥放在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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