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讓一下。”
紛遝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鬱尋春往旁邊錯開兩步,帶著助理經紀人還有保鏢的熟面孔和他擦身而過。
兩人視線在空中交錯了一瞬,而後各自別開。
他們方向一致,鬱尋春不急不慢跟在後面,沒一會,桑朔經紀人過來遞名片了。
大意是表示看他形象氣質都很好,問他想不想進娛樂圈。
浸淫娛樂圈,有點能力的經紀人,都有一雙挖掘好苗子的火眼金睛,即使對方戴著帽子口罩。
但那雙獨特且漂亮的大眼睛,很是醒目。
讓人忍不住好奇口罩下會是怎樣的五官與之匹配。
鬱尋春搖搖頭,連接名片的意圖也沒有。
勸說無果,經紀人失望地收起名片回去了。
倒是桑朔,在經紀人的惋惜中,回頭看了一眼。
總覺得那雙眼睛有些眼熟,但他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算了,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
他一邊想一邊登錄微博,看著毫無動靜和反應的spring,酷哥的外表,冷漠的墨鏡下,是一雙荷包蛋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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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面基。
鬱尋春和宋杭清雖然偶掛語音,但雙方連照片都沒有發過,等在出口的人緊張地像第一次見喜歡的女孩似的,不斷往內張望。
其實,如果是尋常面基,宋杭清根本不會緊張,就跟誰沒見過網友似的,搞笑。
但誰讓面基前他得知了spring的另一個身份,而且還對人家說了些不禮貌的話呢。
甚至這次線下錄音也是他死纏著鬱尋春後者才同意的。
說起來也是一把辛酸淚,因為從那天下午之後,宋杭清明顯感受到spring對自己冷淡了些,雖然發消息也會回,但再也不會主動給他分享了。
這樣下去,這首歌結束,兩人的關系不也走到頭了?
宋杭清不允許。
人緊張的時候也很忙,他不停看著手機,甫一抬頭,看到某個簡單穿著白T牛仔褲,跟個大學生似的背著雙肩包的人走出航站時,突然福至心靈——
[我出來了,你在……]
“spring?”
鬱尋春字還沒打完,他循聲抬頭,宋杭清笑起來臉頰一個深深酒窩:“我沒認錯吧?”
他身型微胖,個頭沒鬱尋春高,圓圓臉,大酒窩,和網上的照片一模一樣。
鬱尋春點頭:“你好。”
宋杭清那叫一個尷尬,以前至少還叫他一聲哥,現在只能面面相覷說你好。
都怪他那張嘴!
他要幫鬱尋春拿行李,鬱尋春說他自己來。
他邀請鬱尋春住他家,鬱尋春說已經訂好了酒店。
他說帶鬱尋春在B市轉轉盡地主之誼,鬱尋春說還是抓緊錄歌吧。
宋杭清:“……”
乙遊男主都沒你難攻略。
所有試圖和鬱尋春拉進距離的計劃都泡湯,宋杭清被鬱尋春塞進錄音棚,睜開眼是錄歌,閉上眼還是錄歌,別說一句,就是一個字沒唱好,都要抓著他反反覆複地重錄。
最後,原本預計三天結束的錄音工作,硬是在雙方的反覆修改和調整下錄了一個禮拜。
錄完,最後的混音和母帶的工作,鬱尋春都攬了下來。
又是埋頭工作了一個禮拜,才徹底收尾。
一心惦記著要和鬱尋春解開疙瘩的宋杭清,在第一時間向鬱尋春發出了邀請:“工作半個月辛苦了,要不要去喝幾杯,放松一下?”
要稱兄道弟,要掏心掏肺,喝酒就是最優選擇!
他已經做好了要被鬱尋春拒絕的準備,沒想到這回鬱尋春倒是一反常態地好說話:“行。”
宋杭清帶鬱尋春去了自己常去的那家酒吧,選了一個最角落的卡座,避免來往地人太多,把鬱尋春認出來。
幾杯酒下肚,鬱尋春還沒反應,宋杭清先上頭了,紅著一張酒精過敏的臉趴在桌上盯著鬱尋春看。
酒吧昏暗的光落在那張臉上,濃墨重彩的,宋杭清直勾勾盯著:“我這輩子本來也打算長成你這樣。”
“我這樣也沒什麽好的,”鬱尋春說,“不過你可以下輩子加油。”
半個月的相處,宋杭清更加清楚鬱尋春和網上那是亂七八糟的傳聞兩模兩樣。
他原本是想和鬱尋春道歉的,但這會兒又覺得,沒有必要再把之前的舊事翻出來。
鬱尋春願意遠赴B市來見他,就代表他並沒有耿耿於懷要和他撇清關系。
朋友嘛,都是會互相遷就的。
兩人一杯又一杯,宋杭清給鬱尋春分享了很多自己的生活,他的小貓小狗,他的女朋友,還有演出時和粉絲之間的趣事。
鬱尋春聽得很認真。
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別人談論過這些生活在的細碎小事,就連他曾經名義上唯一的朋友程晁,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兩人也很少分享日常瑣碎了。
好像是他第一次反抗席余馥,悶著頭也要往娛樂圈闖的時候,他話癆一樣給程晁發消息,打電話,說今天片場都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為了去面試拿下某個角色他又做了多少努力結果全都打了水漂。
他給程晁分享過凌晨五點躍上海平線的太陽,也給他發過零下含著冰塊穿著紗衣在高原拍古裝時見到的壯闊雪景。
但程晁工作忙,回得不多,所以漸漸的那些美麗景色和風雨裡狼狽的他,都裝在相冊裡,成為了僅自己可見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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