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家門口時,他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不是,他為什麽要因為宴青川不喜歡一個人吃飯,就立刻回來啊?!
他們平時在家,除了一頓早餐外,其他飯也很少吃到一起啊!
難道在他來以前,宴青川就不吃飯嗎!
他突然有了一種想要轉身就走的衝動,還是先去住幾天酒店吧……
叮——
身後電梯門一開:“尋尋?”
鬱尋春一僵:“阿姨。”
阿姨笑盈盈上前:“阿宴說你今天回來還真沒說錯。”
鬱尋春:“……”
她拉著鬱尋春左看右看:“怎麽感覺比之前瘦了,工作之余沒好好吃飯嗎?你不會又天天熬夜吧?”
“沒有,”鬱尋春下意識否認,見她一臉不信,猶豫道,“偶爾熬一下。”
他伸手比了一點點:“就一小下。”
阿姨無奈:“你們現在年輕人工作都辛苦,阿宴也經常熬夜,不過沒關系,回來了阿姨就給你好好補一補。早上老爺子剛讓人送了條新鮮的東星斑過來,你喜歡吃清蒸還是吃刺身?”
“我都行。”
阿姨開門,鬱尋春跟在她後面進屋,聽見她張嘴就喊:“阿宴,尋尋回來了——”
話還沒徹底落地,宴青川已經出現在了玄關。
阿姨換了鞋直接進屋裡,玄關就他們兩人,宴青川笑著上前,接過鬱尋春手裡幫阿姨提著的東西。
“歡迎回家。”宴青川說。
鬱尋春抿了抿唇,低頭換鞋。
宴青川重複了一遍:“歡迎回家,尋尋。”
鬱尋春要回房間,宴青川錯步攔在他面前,歪頭望著他,像在等待什麽。
兩人你往左我往左,你往右我也往右,在玄關跳舞似的,鬱尋春已經有些上火了。
“歡迎回——”
宴青川一句話沒說完,猛地被捂住嘴,鬱尋春磨牙:“我回來了……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一聲比一聲大,最後直接對著宴青川耳朵吼的。
“聽到了聽到了兩隻耳朵都聽到了。”宴青川連連後退。
他越後退,鬱尋春就越往前:“你不就想聽這個嗎,你捂耳朵幹什麽?”
他破罐破摔去抓宴青川的手,宴青川連聲說著“錯了錯了”往後退,一時上頭,誰也沒注意到身後那節台階。
宴青川腳後跟磕上去時,人已經往後倒了一半,鬱尋春手忙腳亂拉他。
電光火石間,兩人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一絲驚慌。
阿姨剛系上圍裙就聽到外面砰的一聲,匆匆忙走出去見兩人齊齊躺在地板上,嚇了一跳。
“怎麽兩個人一起摔了?”阿姨上前,“沒事吧?”
有宴青川墊著,鬱尋春還好,就是苦了前者,先是結結實實地砸在地板上,然後又被鬱尋春砸了一回,光是後腦杓磕上地板那一聲,都聽得人心驚膽戰的。
鬱尋春連忙爬起來:“你剛攔我幹什麽,你不知道往旁邊躲一下嗎?”
宴青川捂著後腦杓坐起,另一隻手還放在鬱尋春腰側:“反正我也摔了,摔一個總比摔兩個好點。”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護著他。
“你——”鬱尋春不說話,他很煩。
宴青川偷偷瞄他一眼,哎喲一聲:“頭好暈。”
鬱尋春立刻緊張起來,伸手往他腦後一摸,摸到一個大包,宴青川吃痛:“嘶——輕點輕點。”
怎麽沒摔死你。
他一陣腹誹,還是在阿姨“不會腦震蕩了吧”的緊張中,將宴青川扶到沙發躺下。
“有好點嗎?”鬱尋春問。
他皺著眉,肉眼可見地不開心。
見他一臉擔心,又小心翼翼的,宴青川油然感到心虛。
這會兒要是告訴他自己是裝的,會不會被他打死?
為了生命安全,他依舊一副虛弱且難受的模樣:“好些了。”
以假亂真的演技,鬱尋春一點也沒看出不對,讓他側躺著:“頭暈嗎?還是想吐?算了,我還是帶你去醫院吧。”
他明顯焦慮,宴青川握住他手腕坐起來:“騙你的,我沒事。”
“騙我……你裝的?”
宴青川豎起手指:“腦袋上的包不是裝的,真的疼。”
預想的炸毛發火並沒有出現,鬱尋春只是靜靜看了他片刻,點頭道:“那就好。”
他把滯留玄關的行李箱拎回房間,宴青川亦步亦趨跟著,在他關門前攔了一下,鬱尋春也沒堅持,他跟著鬱尋春進了房間。
鬱尋春打開箱子,將裡面的衣服拿出來,他彎腰,宴青川就蹲在行李箱邊從下往上望著他。
他掛衣服,宴青川就站在旁邊偏頭盯著他。
跟條犯了錯一直在偷看主人臉色的狗似的。
被盯煩了,鬱尋春冷著臉:“你到底要幹嘛?”
“你生氣了?”宴青川說,“對不起嘛,我看你剛才生氣,和你開個玩笑。”
“好笑嗎?”
宴青川立刻:“不好笑。”
鬱尋春深吸一口氣,他很煩躁,但他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麽煩躁。
明明在知道宴青川沒有因為他而腦震蕩的時候,他應該松口氣才對。
他更煩他不知道他在煩什麽。
鬱尋春從箱子裡拿出兩份禮物交給宴青川:“這是給你和阿姨的禮物。”他說,“我要換衣服了,麻煩你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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