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該鬱尋春跟你絕交!平時聖父扮多了,是不是真拿自己當他的救贖了?你難道不知道鬱尋春不想跟我們在一起?你難道不知道我們這群人都看不慣他,他來就要針對他嗎?
“這會兒聽不下去了,鬱尋春又不在,你演給誰看呢?!”
林澤宇桌子一踢,罵了聲晦氣,轉身走了。
今天很多人本來就是衝著他生日聚到一起的,紛紛看了眼程晁,也跟著離開。
一群人小聲蛐蛐:“之前好像都沒想過這些,但林澤宇說的好像也是哈?”
“可不是嗎,明明跟鬱尋春是朋友,還跟我們這群人湊在一起,他對鬱尋春能有幾分真心?”
“他今天一來就坐那裡喝悶酒,不會就因為絕交這事吧?”
“我靠,還以為是鬱尋春纏著他,結果是他離不開鬱尋春?”
屋裡人散了一大半,剩下幾個都是和程晁關系更好點的。
見他被林澤宇罵了就一直杵那兒,說安慰他兩句,結果一提鬱尋春的名字就被叫滾。
本來也都是些受不了什麽氣的二代,脾氣上來跟他對罵兩句,轉身就走了。
很快屋裡就只剩下程晁一個人。
林澤宇的話就在他耳邊響。
他想起上一次要帶鬱尋春去參加聚會時他的抗拒。
他躺在沙發上:“你愛和誰玩就和誰玩,我管不著,但你別拉上我,我不喜歡他們,也跟他們玩不到一起。”
他把書蓋在臉上,不管程晁說什麽都是一副拒絕溝通的模樣。
他又想起很久以前,他和鬱尋春坐在操場上,他坐在台階上刷題,鬱尋春掛在旁邊的單杠上吃棒棒糖。
那天夕陽很好,藍色的天,粉色的雲,一團紙團砸在他課題本上。
“程晁,我看見你和李澤宇他們在一起,他們欺負你了?”
連人家名字都記不對。
鬱尋春霸道又不講道理:“我給你說李澤宇不是什麽好東西,他們要是欺負你你記得告訴我,還有你不許和他們一起玩,知不知道?”
程晁難道不知道他們之間相互不對付嗎?
程晁知道。
但他還想拉著鬱尋春融入。
為什麽呢?
因為鬱尋春會妥協,鬱尋春會為了他妥協。
因為鬱尋春身邊只有他。
他是鬱尋春唯一的朋友,鬱尋春痛苦傷心的時候,唯一能找的人只有他。
鬱尋春怎麽可能離得開他呢?
可鬱尋春就是離開他了。
他只是想要勸鬱尋春收一收脾氣,他有錯嗎?
他和鬱池夏私下聯系不也是為了鬱尋春嗎?
他怎麽就不明白他的苦心呢?
酒一杯杯下肚,程晁白著臉,紅著眼,他明明都是為了鬱尋春!
樓下傳來一陣歡呼,他走出包廂往外看,舞池的音樂一變,新DJ上場了。
程晁眯著眼睛望過去,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鬱尋春。
可是鬱尋春也會打碟嗎?
而且他上場時,還和之前的DJ擊了掌,做了交換的手勢。
鬱尋春不是最討厭別人碰他了嗎?
那怎麽可能是鬱尋春呢?
那不可能是鬱尋春。
但程晁的眼睛無法從對面的DJ身上移開。
一個半小時,他整整盯著對方看了一個半小時。
又有DJ上來換人,雙方互動著交出了場地,原本的DJ退場,程晁下意識從包廂裡跟了出去。
舞池裡人太多了,每個人都好像在他面前晃來晃去,前面的DJ也時隱時現。
程晁好幾次都要抓住他的時候都被人擠開。
“小尋春!”程晁被人往後撥開,他聽到這三個字渾身一激靈,前面那個DJ轉頭時的畫面一幀一幀在他眼前播放。
幾個人擠出人群,也將程晁擠到身後,他眼睜睜看著對方撲過去掛在DJ身上。
慢放的畫面突然就正常起來。
“小尋春!你還有什麽驚喜是朕不知道的嗎?”
蔣洲雙手按著鬱尋春肩膀,使勁晃。
鬱尋春被他前前後後晃得頭暈,拉下口罩連連出聲:“等一下等一下……”
宴青川長臂一展,把人從蔣洲的魔抓下解救下來,半勾在懷裡:“這是人不是搖搖車,別給我晃壞了。”
“老宴,你擱哪兒撿的這麽個寶貝,以後我們開趴體直接讓小尋春來啊,DJ都不用找了。”
“公園撿的。”
“哪個公園,地址告訴我,我也去撿一個。”
“鬱尋春!”
蔣洲:“小尋春,是不是有人在叫你?”
鬱尋春低著頭和老板發消息:“沒有吧,我沒聽見。”
他看了眼宴青川,宴青川推著他往前:“快走吧,乾完活該回家了。”
“鬱尋春!”程晁又叫了一聲,不斷撥開擋住的人群。
前面的鬱尋春明明就在一個觸手可及的位置。
但是他永遠追不上,永遠抓不住。
舞池裡的音樂震耳欲聾,將他那一聲一聲的呼喚全都蓋住。
他看到鬱尋春身邊的男人湊到他耳邊說話,看到鬱尋春轉頭時眼角眉梢都是笑,一行人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程晁被淹沒在人海裡,他的聲音被海浪堵回去,他伸出的手總是慢一拍,擱在他們之間的人多得怎麽也撥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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