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屏幕一閃,鬱尋春掛了。
宴青川頓了兩秒,單手扶額笑起來。
鬱尋春那邊,早就光腳蹦下了床。
衛生間裡水流嘩嘩,鬱尋春不斷掬著水洗臉,試圖通過物理降溫的方式,讓自己冷靜下來。
水柱不斷衝刷著潔白的瓷面,鬱尋春抬起頭,鏡子裡的臉沒有絲毫褪色。
水柱順著額頭緩緩砸進眼睛裡,漆黑的瞳孔沾了水,亮晶晶的。
鬱尋春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水,而後緩緩捂住了眼睛。
他完蛋了。
因為宴青川的話,他腦子裡全是不應該的畫面,他的身體甚至違背了主人的意願,自顧自地站了起來。
思念、愛、膽怯和恐懼,在這一刻,都化成了具體的欲望。
怎麽遏製都消不下去。
鬱尋春從衛生間出來,回到床上。
靜靜躺了半晌,終於自暴自棄地打了套空氣拳,被子一掀,將自己藏進了隱秘的角落裡。
海風輕輕晃動著窗邊的紗簾,陽光斜落進室內。房間寬敞,明亮,吉他斜靠在牆邊。
高高拱成小山的床上,輕輕地泄出了兩聲細細的輕喚。
宴青川。
宴青川。
枕邊手機屏幕一亮。
宴青川:[為什麽不開心?]
第53章 第 53 章
第53章
鬱尋春到底為什麽不開心, 宴青川終究還是沒從他嘴裡問到答案。
那天之後,鬱尋春仿佛做了壞事似的,光是看到手機屏幕上跳動的宴青川三個字,都覺得燙眼睛。
他沒再敢接宴青川電話, 連消息都不好意思回。
當然除了這一點之外, 他依舊每天出門, 跳傘、采風、教別人彈吉他。
所以當宴青川詢問陳助理時,陳助理很茫然。
他說鬱尋春最近都挺好的:“宴總,要不您反省反省自己?少在外界找原因?”
陳助理言辭懇切。
“……”宴青川沉默著掛了電話。
手機頂著額角, 宴青川無奈又有些愉悅地笑了。
為什麽不開心他不知道, 但是為什麽不理他, 大概還是有跡可循的。
他看了眼日歷, 半個月轉瞬即逝,總歸鬱尋春快回來了。
等回來再說吧。
宴青川沒再給鬱尋春壓力。
反而是鬱尋春那邊,時不時就會掏出手機看一眼。
桑朔懷裡抱著椰子,躺在沙灘椅上曬太陽,見鬱尋春隔一會兒看一眼手機,隔一會兒看一眼手機,都看不過去了。
“你能不能別像塊望夫石一樣,看著你那破手機了?”
鬱尋春看他一眼:“你能不能別像牛皮糖一樣,黏著我了?”
桑朔面不改色:“真好笑,這沙灘寫你名字了?我坐這兒還要你同意?”
鬱尋春點點頭, 桑朔正要得意鬱尋春無話可說, 就見他起身戴上墨鏡。
他立刻警醒著坐起來:“你又要去哪兒?”
“真好笑, ”鬱尋春原話奉還, “我去哪裡還要告訴你?”
他前腳走,後腳桑朔就抱著椰子追上去:“你給我站住!”
桑朔搶先跳到鬱尋春小電驢上, 也不嫌棄後座委屈他的大長腿了。
他義正嚴詞控訴著:“鬱尋春,你要不要算算你一共都把我丟在路邊多少回了?你還有沒有心?”
鬱尋春心想這還不黏人?
都丟路邊多少回了,還天天都要跟他在一起。
要換鬱尋春,被人丟在路邊第一回,就再也不會往對方面前湊了。
桑朔卻絲毫不受影響,雖然嘴上一直罵罵咧咧。
“幹嘛?”見他一直盯著自己,桑朔把懷裡的椰子往旁邊一挪,“不給。”
“……”
幼稚。
誰要你的椰子。
鬱尋春伸手去拿安全帽。
一輛車就一個安全帽,他還沒夠上,桑朔已經半探著身過來,長臂一撈,先他一步把安全帽勾走了。
接著往自己腦袋上一扣。
鬱尋春沉默兩秒,也沒跟他搶,十分不遵守交通規則地,無帽駕駛著小電瓶走了。
風裡裹著兩人的鬥嘴聲:“桑朔,你粉絲知道你這麽幼稚嗎?”
“我粉絲叫我寶寶,你說呢?”
“你也有媽粉?”
“哈,我還有泥塑粉。”
“……別說了,有點想吐。”
鬱尋春把桑朔拉到跳傘基地去了。
升到高空時,桑朔酷哥的表情終於維持不住,能說嗎,他現在想上廁所……他一會兒會不會嚇尿啊?他不要啊!
桑朔是跳傘體驗,和教練綁在一起。
鬱尋春前幾天拿到了跳傘證,獨自背著傘包。
桑朔:“……你每天都見不到人,就是來學跳傘了?”
“什麽?”風大,他聲音不大,鬱尋春聽不清。
但他看桑朔臉色不太好看,貼心道:“你別緊張,”他想了想,緊張的人有時候越安撫越緊張,於是鬱尋春說,“你要是害怕,也可以不跳,沒關系的。”
鬱尋春沒有任何嘲諷的意思。
桑朔也不是那種做了很多攻略和準備來跳傘的。他就是跟著鬱尋春過來,看到他要跳傘覺得有些刺激,做了幾十分鍾的跳傘培訓就到天上了。
很臨時的決定。
緊張害怕很正常,就算前期做了無數的心理建設,怯場的人也很多。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