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相處那麽多年,卻很少顯露過脆弱的時刻。就像是兩把刀在互搏,從不停熄,若不然,也不會走到離婚的境地。
這還是秦權第一次露出這種表情,所以宋玉頗有些意外的感覺。
“誰在關心你疼不疼?”他硬邦邦的駁斥道,“我只是覺得你這純粹多此一舉罷了。難不成你不出來,我就解決不了問題了?要不是你干擾了這麽一通,沒準事情早談成了。哼,多管閑事。”
宋玉罵完,心裡立即便感到了一絲悔意。
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每次遇到秦權,就像是炸毛的貓一般,一句話也不肯讓。明明在其他人面前,他還是很習慣露出依賴、軟弱的表情的,可在秦權這裡,卻總是高高的將頭顱揚起,像個鬥勝的公雞一樣。
愚不可及。
秦權靜靜的聽著他的口是心非,並沒有開口,只是柔和了面部表情,微不可查的笑了笑。
小臂處被層層疊疊的紗布包裹了數層,原本不過十公分的長度,卻活像是半個胳膊都受了傷,十分唬人。
“好了,你就這樣安生待著吧,最近別招涼水,有什麽事情就叫我,我去和沈容時再聊一下,總不能讓這個誤會就這麽杵在那裡。”
宋玉包扎完,拍拍手準備離開,卻再次被秦權叫住。
他一邊拉著宋玉的手腕細細摩挲,一邊努力柔緩了語氣道。
“我還是那一句話,你不必勉強自己。如果沈容時不願醫治或者治不好,你可以跟我複婚。秦家主人的位置,始終為你留著。”
同樣的話,對方在這個戀綜裡已經講了第二次。
這一次,秦權的語氣多少帶了點情誼,不再像是頭一次提到的那樣死板與強硬。
宋玉忍不住嘲諷笑道,“怎麽,你還盼著我治不好不成?切,還秦家主人,你說這話你母親知道嗎?上一次你為了跟我結婚,對族裡說,願意收養一個兒子當繼承人,怎麽,這一次呢,又打算找什麽借口和理由,讓他們同意?”
秦權牢牢望著宋玉的眼睛,認真道,“這一次沒有借口,是我需要你。”
我需要你。
這句話,令宋玉整個人一愣,就連心臟,都忍不住猛地空拍了幾下。
“神經。”
他慌張的吐槽了一句,強壯淡定的甩開胳膊,匆匆走出房門。
然而剛走出走廊不久,便猛地蹲在了地上,抱住腦袋,狠狠的揉搓了兩下。
啊啊啊——
宋玉最怕的就是這種一貫冷硬的人,猛然示弱。
比起我愛你,我需要這個詞,顯然更容易令他動搖。
他無聲的發了一會兒瘋,終究還是沒有讓自己太過於沉淪在這種氛圍之中。
什麽情啊愛啊,都不如自己握住了自己的需求更加實在。
他不敢再賭了,更不想再將自己的弱點交到其他人手中。
想到此,宋玉的眼神驟然變得堅定起來,起身走到了沈容時的房門口處,敲響了對方的門。
“現在,可以冷靜下來聊一聊了嗎?”
宋玉淡淡的問道,失去了原本所有的急切與殷勤。
沈容時靜靜看了他一會兒,終究還是讓開了位置,讓他走了進來。
這裡是一間雙人房,由沈容時和周子力兩個人合住在一起,空間並不算大,許是知道宋玉會來找他,所以對方一早便直接將周子力支離了出去。
如今的房間裡,只剩下沈容時和宋玉兩人。
他們平靜的對視著,半晌,宋玉伸出手,問道。
“來吧,既然你說你弟弟當年自殺的原因是因為我,那想必一定是拿到了什麽相關的證據對吧?讓我看看,我可以幫你去尋找殺害你弟弟的真正凶手。”
“你覺得,我會信你?”
沈容時冷哼一聲,顯然還沒有失去那份懷疑與警惕。
宋玉聳聳肩,收回了手,一股無所謂的模樣,破罐子破摔道,“愛信不信,反正除了我,這世界上沒幾個人能夠找到X自殺計劃團隊的成員,如果你硬要把你弟弟的死栽贓在我頭上,只是想找個替死鬼,發泄情緒的話,那我也沒辦法。”
什麽叫栽贓?
被這個字眼深深刺到的沈容時頓時冷了眸,眯著眼上前了一步。
可宋玉,卻絲毫沒有任何畏懼。
雖然,大多數情況下,醫生都是救人的,可若是他們有一天心血來潮,突然起了殺人的心思,那也是最專業的劊子手,遠比普通人要容易許多。
上這檔節目之前,沈容時便做好了打算,不管付出什麽代價,替自己的弟弟,手刃仇人。
dead就是凶手,就是殺害自己弟弟的人。
他一直是這麽認為的,可在這短短相處的一周半內,他頭一次,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會是宋玉嗎?
他忍不住思考著,一個常年深受失眠症困擾,甚至不惜用音樂和飆車去作為紓解工具的人,怎麽會有時間去策劃其他的事情?
若對方真的是x自殺計劃組織裡的一員,那麽,怎會不知道黑白兩道都在斥巨資通緝他們,又何必上這種戀綜節目,去冒險公開自己的身份,憑白引更多人的注意呢?
沈容時不確定了,當他內心開始產生懷疑的時候,也就是宋玉的坦誠佔據上風之時。
他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拗不過想為弟弟調查死亡真相的渴求,於是,掏出平板,直接將當年害死弟弟的那一串代碼,遞給了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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