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錦城人來說,泡溫泉不稀奇,看雪倒是很令人期待。
紀明揚明顯地看到林冉青的眸子亮了一瞬,下一秒,青年眼裡的光就不見了。
林冉青遺憾地把機票和招待券往前一推,“有點事,出不去。”
“什麽是啊?又是工作?”紀明揚癟嘴,再次扇動溫泉酒店的招待券。
“這可是全球排名前十的溫泉酒店,預約都排到兩年後了,我費了多少心思才拿到手的。”
“家裡的事。”
林家那爛攤子錦城沒人不知道。
紀明揚無話可說,一口氣把杯子裡的威士忌咕嚕咕嚕全喝光了。
他們坐在吧台靜靜聊天,卻不知道,早就有人持續地觀察了他們許久。
尤其是林冉青。
一個漂亮的美人,單單坐著,舉手投足,便足夠吸引這裡的狂蜂浪蝶。
“這位先生怎麽在這裡喝綠茶?酒保,上一杯長島冰茶,記我帳上。”
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前來搭訕。
林冉青嗤笑一聲,還沒開口,紀明揚已經上前一步,“你誰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麽樣子就來搭訕?!先去補補腎吧!”
“你!”
“你什麽你?!”紀明揚揮起拳頭,被林冉青攔下。
林冉青給紀明揚使了個眼色,剛才還暴怒的哈士奇,居然真的平靜下來。
“又不是請你喝,你跳什麽腳?!”對方被罵得措不及防,滿臉通紅地逼近。
林冉青拍了一下男人胡亂揮舞的手臂,雙手抱臂站得筆直,“這位先生,我朋友喝醉了,不禮貌的地方我替他道歉。”
男人渾濁的眼神幾乎要把林冉青剝皮拆骨,聽到他示弱的話,立刻滿意地點點頭,想要上手抱住林冉青。
“不過……”林冉青用力打掉鹹豬手,“你上來就請我喝長島冰茶,什麽意思?”
“什麽……我能有什麽意思?”
男人的酒忽然醒了,嘀嘀咕咕地絮叨兩句,沒敢看林冉青清亮的雙眼。
林冉青抿唇,不願再與這樣的人多糾纏,“長島冰茶,外號‘失.身.酒’,剩下的不用我說吧?”
他轉頭看向一旁的酒保,不滿地曲起手指扣響桌面,“這位先生在你這點了多少次長島冰茶?撿屍都習以為常了吧?”
酒保連忙舉起雙手喊冤:“沒有沒有,這位先生今天是第一次來,不懂規矩,我們夜幕是正經酒吧,絕不會助長這些歪風邪氣的。”
他放下手,摁響把台下的鈴,兩個彪形大漢瞬間就從樓上走下來,扛著搭訕的男人迅速離開。
“你,你們一群瘋子!”男人氣惱至極,用力甩開大漢的桎梏。
結果還真被他逃了兩步,酒杯脫手砸到地面,濺了林冉青一身的酒。
“我搞死他!”
紀明揚又想動手,還好林冉青擋著,沒有把事態再度升級。
“好了,別管他,酒吧這種人多的是,你還能見一個打一個?”
林冉青抖抖衣服下擺的酒,白色的絲綢襯衫被酒打濕,貼在他細窄的腰上,露出大片春色。
怒火正盛的紀明揚偃旗息鼓,偷摸又喝了一杯威士忌壓壓驚。
“林先生要不去裡面擦一下吧?”酒保建議道。
林冉青點點頭,安撫了紀明揚幾句,便獨自去衛生間擦拭滿身的狼藉。
而他們這邊的動靜,早就被其他客人看在眼裡。
酒吧中心的卡座裡,坐著六七個男男女女。
見了這樣的場景,幾個人都暗自偷笑。
那群人中間坐著一個十八九歲的男生,穿著乖巧的白襯衫,慵懶地坐在中心飲酒。
“那人是誰啊?長得和顏少有點像。”
沒顏色的家夥輕聲問了這麽一句,被稱作顏少的男生馬上變了臉色。
“哪裡像了?我們顏少是誰,他林冉青就是個私生子。”一個獐頭鼠目的男人舉起酒杯,一臉不屑,“不入流的下賤貨色。”
旁邊立馬就有狗腿攀附,舔著臉答:“那是,他們也就只能勾搭一些不識時務的二愣子,哪裡像顏少,能請來鄭公子喝酒。”
被稱為顏少的人坐在中心,不置可否地昂起下巴,眼神略帶驕傲,卻沒有附和他們的話。
最開始講話的人見顏少不阻攔,更是衝吧台翻白眼,聲量漸大——
“唉,我們這些人,就是太沒有心機,你看人家,勾勾手指,拋拋媚眼,多少人跟著他屁股後面跑。”
猥瑣的嬉笑聲再次響起,那人十分滿意眾人的捧場,繼續諷刺道:“說不定他們辛辛苦苦追的白月光,私底下,是被人玩爛的……”
“你他媽的!”
一記重拳正中鼻梁。
鮮紅的血液從鼻子留下,大放厥詞的男人痛苦嚎叫:“啊啊啊啊!”
可出手的人並沒有就此放過的打算,直接撲倒男人,一拳又一拳落在男人的身上!
“叫你亂講話,小爺今天拔了你的舌頭!”
說話間,他竟然真的掰開男人的嘴!
這下其他人真是慌了,連最鎮定的顏少也趕快拍了拍身邊的人,“快,快把人拉下去!”
整個卡座亂哄哄的,鬧成一團。
林冉青剛從衛生間出來,就看到紀明揚的黃毛在人群中飄揚。
完了!
林冉青頓感不妙,撥開重重人群,跑到打架現場,死死拽住紀明揚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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