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也不會掃喬俞的興。
他剛要說什麽。
旁邊忽然“啪”地一下,顧流初將筷子重重放到桌上。
季醇坐在他身邊,嚇了一跳,手裡筷子夾著的牛肚都掉在了桌上。
顧流初臭著臉站起來,即便火鍋店暖光燈落在他臉上,他一張俊臉看起來也仍是冰涼涼的,而且表情看起來比剛進來時更不痛快了。
他看了季醇一眼,解開一次性圍裙要走。
季醇:“不吃了?”
顧流初冷笑一下:“吃飽了。”
季醇看了一眼他的碗:“還沒動過呢,哦,你在別處吃過了來的?”
顧流初:“……”
顧流初氣得轉身就走。
季醇:“……”
這到底怎麽了一天天的。情緒比來了大姨夫還不穩定。
目送顧流初走後,喬俞笑容更燦爛了一點:“別管他了,莫名其妙的,什麽少爺脾氣啊,本來今天就是咱們三個人聚餐對吧。”
季醇悶著頭打算繼續吃,但心底又有點兒在意。
席間自己幹了什麽嗎?
也沒幹什麽啊。
難道是油濺到了金主爸爸身上,他潔癖發作於是提前離開?
但總感覺好像和自己有關。
而且雖然顧流初說他是路過,但季醇懷疑他是專程來找自己的。
不然打電話幹什麽?
難道有什麽事?
他忍不住也匆匆解開圍裙,抓起書包,對喬俞和喬佳佳說:“抱歉啊,這頓算欠你們的,點菜的時候帳我已經結了,你們慢慢吃,我下次再請你們一次!”
說完他便追了出去。
喬俞:“……”
喬俞扭頭,還沒等他挽留,季醇的身影已經飛快地消失在了火鍋店門口。
黑色車子就停在街對面,出乎意料的是季醇背著書包跑過去的時候,車子還沒有開走。
他打開車門,爬上車後座,顧流初坐在陰影裡,冷冷地看他一眼。
季醇:“……”
車子緩緩往前啟動,顧流初忽然拿出一條乾淨毛巾,對他道:“把頭伸過來。”
不知道哪裡又惹怒了金主爸爸,季醇此刻乖得像隻鵪鶉,側著把腦袋遞過去:“喏。”
顧流初蹙眉,拿著毛巾對他的栗色碎發一陣擦,像是要把什麽髒東西擦掉。
擦完後,收起毛巾,季醇以為這就完了,收回了腦袋坐直身體,顧流初又伸手過來,在他腦袋上胡亂揉了一把。
季醇:“……”
好家夥,拿他的頭擦手?
也太睚眥必報了吧!
在季醇腦袋上覆蓋掉了別人揉過的印記,顧流初心中稍微舒坦了點兒。
“不吃了?怎麽追過來了?”顧流初斜晲了季醇一眼,譏嘲:“不怕你的發小不開心?”
“那肯定以你的事情為重!”季醇拉拉顧流初的袖子,討好的話張口就來:“別生氣了金主爸爸,我錯了。”
顧流初氣順了點兒,問:“錯哪兒了?”
明明喜歡他也不主動向朋友介紹他,還得他追過去。
明明喜歡他卻不和那小子保持距離,還當著他的面商量去那小子家過年,把他當成什麽了。
明明喜歡他……
有某些瞬間,顧流初垂在身側的拳頭悄悄攥緊……他簡直懷疑這一點!為什麽明明他是被追的一方,他卻這麽被動,心情異常煩躁,嘴巴裡像吃了黃連一樣。
季醇完全不知道他錯哪兒了,但道歉肯定是沒錯的,他問:“對了,你路過這裡是不是其實找我有事?”
“怎麽不繼續說!”顧流初瞪他,非常執著地把話題拉回去:“你就這麽把你發小晾那裡了?”
季醇愣了一下,道:“沒關系,我下次再請他吃飯就好了,我們好朋友很多年了,他不會計較的。下次你不在的時候我們再吃。”
顧流初:“…………”
顧流初差點沒氣撅過去,他甩開季醇的手,重重靠向椅背,閉上眼睛,按著自己的心臟位置,深吸口氣,竭力平息怒火。
又生氣了?
季醇仔細琢磨自己剛才又說錯了什麽。
實在想不通,他便道:“不過你最重要,你找我是不是想吃飯?我先和你吃。”
人的心裡都有一杆秤,可能並未衡量過,但感受擺在那裡。喬俞是他過去最好的朋友,可顧流初好像又是更重要一些的存在。
比喬俞更要好的朋友?
不,妄想和金主爸爸做朋友,自己可真是癡心妄想。
那是知己?家人?室友?都不是。
喜歡?那也不可能,自己妥妥是個直男!性取向這種事情不是天生的嘛!
季醇也想不明白,不過已然在心裡給顧流初單獨分了一個無法定義的區。
他決定暫且叫做最帥的閃閃發光的有錢的好兄弟區。
聽到這話,顧大少爺臉色稍微好看了點。他從陰影裡微微支起身子,狐疑地看著季醇,問:“真的?”
季醇忙不迭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這算暗示性表白了吧?
顧大少爺的俊臉由陰轉晴,由青轉緋。
雖然在某些方面令人很不滿,但發現自己有一點兒不高興,便迅速追上來拉著自己的手蹭著自己的腿解釋。
說什麽“你最重要”……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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